窝在桌上,发乱糟糟的,低声喃喃:“
……怎么说都怪傻的。”
可心里某个角落里,他还是清清楚楚地期待着:
舒云子伸手接过围巾,笑弯了眼,像那天递豆一样,轻轻说一句――
“谢谢你,泊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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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早上开始下太阳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到了中午。
阳光从雨后的空气里透下来,
场边的树叶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舒云子拎着饭盒走到网球场,还是两条俏的麻花辫子,秋季校服穿的干净利落,像是一小团白色的光。
江泊野刚训练完,汗水顺着鬓角下,他一抬
,就看见她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盒。
她把饭盒放在长椅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一阵桂花的甜香立刻溢了出来,糯米在藕孔里晶莹饱满,泛着淡淡的蜜光。
舒云子捧着饭盒,眼睛里带着笑意,轻声对他说:
“这是我妈妈提前一天就腌好的糯米,今天蒸出来特别糯,一点芯都没有。你尝尝,甜甜糯糯的。”
江泊野愣愣地看着她,咙一紧。他忽然想起自己存钱罐里的
币、笨拙的
线针。她递给他的,是家里的味
,是带着温度的甜;而他想给她的,是自己亲手拼出来的一点心意。
舒云子把小饭盒推到江泊野手边,像往常一样没急着开口,等他咬下一口桂花藕才轻声问:“泊野哥哥,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江泊野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在饭盒和她之间闪了闪,最后只是很小幅度地摇了摇。
“妈妈每天都很累。”他嗓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风听见,“去保洁,一天要跑好几个楼层。回来后都不太说话,看着就像
力透支了。”
他顿了顿,筷子在饭盒边缘敲了一下,像是给自己打气,又点了点:“……可我也觉得好像轻松了些。”
舒云子偏看他,眼睛里满是疑问。
江泊野干笑了一下,慢慢解释:“以前,我家像是活在一出戏里。爸唱主角,妈演贵太太,每天都得端着。可自从……一切都散了,她穿上工服,拿着拖把,反而像真正活过来一样。脸上的妆没了,面相都变了,很真实。”
他说着说着,眼神忽然亮了一瞬:“我觉得,我终于从那种封建戏里挣脱出来了。靠的不是家里的男人、也不是虚假的面,而是妈妈真的劳动换来的生活。”
舒云子静静听着,手里的豆已经凉了,她却没喝,只是低声回应:“那不是更好吗?你们现在活得,比从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