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他与她谁都没有放弃,以他们彼此的生命,换来了这场全新的重逢。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的,他们之间唯一存在的遗憾,应当就是原本只有他们两人的路上,分出了岔,多了一些同行的旅人。
“你。”
,天就已渐黑了,没有意外,又是与往常毫无区别的一日。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听她在他怀里委屈怨怼又欣喜的哭泣,而他也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感到痛心难过。
钟灵寺的和尚说得没错,镜花水月的签语确实还有另一重解释,如今他终于懂了那句话――始即是终,终即是始,周而复始,的确可以视为一种新的伊始。
“那,你是来什麽的?”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分外温柔眷恋。
“不是。”
三年吗?为何他觉得已经漫长到度过了两生两世?
“我来找一个人。”他缓缓。
“你,是来问医的吗?”多年的习惯令她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只是声音有些颤。
那问话的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声音与眼中的水雾都抖得厉害,可她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只是幻觉,眼一碰,就又没了。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转看去,是一个十分俊朗的男子,玄袍,半束发,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没关系,不急。
一个字,使她泪水崩堤。
他是……他不是那位方三公子吗?他怎么与当年很是不同了?
〖正文完〗
陆眉遣了个孩子过来叫他们去用饭,言清漓让玉竹和青果带着连翘与良姜先去,自己独自一人整理着药架上的瓶瓶罐罐。
窗外的桂花树探进来一截的新枝,枝上凝结的夏
悄悄坠在她早已静止的心湖上,轻轻的,浅浅的,却震得她停止
动的心狠狠一颤。
面前的男人不知是很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了,还是着急赶路而没有饮过一口水,声音有些低哑。
这是一把她年少时非常喜欢的剑,也是她能认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剑。
“找谁?”她急追问。
裙角飞扬起,短短的十几步她好像跑了三年那么久。
从今往后,他们就不再是从前的他们了,却又依然还是从前的他们。
她看到了那人手中的剑。
……
药瓶从手中落,言清漓呆呆地看着方淮手中那把烈阳剑。
忽然,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言清漓
拭药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扬声
:“今日已经关诊,若不紧急,明日再来吧。”
言清漓的心忽地有一瞬间漏。
瞧着她这幅模样,男人的眼尾也红了,握在手中的剑也在颤抖。
人怎会有这般大的变化?还有,不是说方家人都被放了吗?他怎么会……
si m i s h u wu. c o m
可是那又有什麽关系呢?只要他们能够继续在一起就够了,遗憾也是为了成全另一种圆满。
他们可以卸下肩上的负担,放下背在上亲人的血债,抛却所有枷锁,再无阻碍地去延续记忆中少年少女的故事。
言清漓微愣,总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细看之下,才猛然想起了是谁。
可那来人却没有回应她,言清漓也没有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
记得当年她在裴家见到此人时,因其眉眼间透着些许不自信,是将一张俊颜显得黯淡了几分,她还暗觉惋惜。而今,他却是
姿
,英气不凡的。
裴澈紧紧抱住那飞奔过来扑到他怀中的女子,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
这一生还很漫长,他们拥有足够多的时间。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要同她说,很多很多,可她若小姑娘一样在他怀里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