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最真实的那一面，哪怕是一句别人眼里“招仇恨”的话，他也想从她亲口听见。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难得的锐利。夜风灌进校服衣袖，得他面颊微凉，可心口那团热意却直往上涌。

        三句话，每一句都短短的，甚至透着她一贯的轻描淡写。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发紧，几乎想要立刻撤回――

        他默了默，最终还是摇了摇，语气里带着点惋惜：“现在好了，人家重本想保送她，她还推开了。嘴里还说什么‘有心仪的大学和心仪的专业’。这话传出去，谁听了不觉得她摆架子？好像看不起人一样。你说这谁不心里添堵？”

        回到家，饭桌上热气腾腾，叶茉莉和宁毅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从客厅飘进来。宁毅今天难得在家吃饭，语气照旧带着点官腔似的威严。

        屏幕黑了亮，亮了又黑，他一次次点开QQ界面。

        ――该不该问？

        问出口，会不会显得他在意得太过分？

        不是红叶、不是她自己说的！

        尔祯只是淡淡叫了声：“爸。”就没再多说什么，端着书包径直回了卧室。

        发送键一按，消息迅速飘上去。

        “不过我没要那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吧。”

        “你被保送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下：

        为什么？

        “怎么啦？”

        光标在“红叶”像下方一闪一闪，像在消磨他的耐心。

        “对。”

        “……”尔祯咬紧牙关，眼底泛着压抑的赤色。

        懿祯笑了，带着点大哥式的揶揄：“就事论事？你护得比谁都急。宁尔祯啊宁尔祯，你是不是对那姑娘有点意思？”

        从  21：47  到  21：59。整整十二分钟，数字被他一秒一秒盯得发，甚至有种咬牙死撑的痛苦。

        他掏出手机，盯着对话框。屏幕的白光映得他脸色更苍白。

        为什么这件事，他要从哥哥的嘴里听到？

        可已经晚了。

        车轮子碾过积水，水花飞溅，打在他的脚上冰凉一片。他却只觉得腔里越来越热，呼沉重到几乎快压不住。

        他咙蓦地收紧了一下，像是有团火和

        终于，消息出来了：

        明明他已经拼尽全力靠近她，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在黑暗中差点……差点跨过那界限。可真正重要的事情，她却从未亲口对他说起。

        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心口像被狠狠攥住，连呼都短促了几分。

        尔祯听着，眉心一点点拧紧。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低声怼了一句：“她拒绝就拒绝了，怎么就是摆架子了？人家想考更合适的学校，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凭什么就得照着别人想的走？”他大概能猜的出红叶拒绝保送的理由，估计重本和她商量的是录用她到化工类的专业去，但可能这个专业确实不是红叶自己想学的。

        他愣了几秒，忽然“哦――”了一声，拖得意味深长：“原来你这么替她说话，是不是……”

说到这儿，他深深了口气，踩着踏板的速度快了几分：“结果她偏不，她成绩还特别好，次次都能拿第一。久而久之，那帮男生心态就更微妙了――一边觉得她邪得不可招惹，一边又觉得她强得招惹不了。集心里都对她又敬又怕。”

        ――自己渴望的不仅是她的笑容，她的目光。

        可那些疑问、压抑、嫉妒，最终还是凝成了一句话。

        夜风呼呼地扑在脸上，他猛地加快了蹬车的力，车链子在齿轮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敲在口的鼓点。

        ――他本顾不上哥哥此刻用怎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心口那团火烧得焦灼。不是因为被揭穿，而是因为愤怒和失落。

        门“咔哒”一声合上，屋里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他靠着墙站了半天，口的火气仍没消退，指尖冰凉，却控制不住颤。

        尔祯猛地一震，手指紧了紧车把，声音却有点慌乱：“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懿祯被这语气怔了下，余光瞥过去，只见弟弟眼神落在地上，耳尖却红透了。

        尔祯线绷得死紧，像是被一无形的线勒住咙。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在懿祯眼里，他的沉默已经等同于承认。

        尔祯坐在书桌前，整个人都绷着。

        在这一刻，他只清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