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角。明明知那女同学只是单纯的谢意,但她偏偏觉得碍眼。尤其是那一下轻轻的拍手背,动作太自然,太亲昵了,好像这位“宁同学”就天然该被这样温柔看待。
莉莉一愣,眼神写着一大堆问号:“……?”
尔祯刚把手边那份作文批注递回去,和女同学交换了个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下
那
紧绷的
意终于退了些,恢复到半
的状态,他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气,像是刚从一场失控的边缘挣脱出来。
莉莉罕见地没和她唱反调,反而点了点
,认真地补刀:“确实是好奇怪的口味啊。”
红叶自己倒像是沉进话里,语速不紧不慢,像在一本正经地科普:“国外吃的醋啊,很多都是果醋,什么
醋、无花果醋、玫瑰醋、苹果醋……味
又酸又甜的,但香味少了点冲劲,入口偏绵长轻薄。”
“我吃过最好吃的醋是白松醋……”她说得兴致
。
正好这时候莉莉凑了过来,把红叶的作文抽出来扫了一眼,眉
这回倒是没再皱,语气甚至带了点难得的松口气:“嗯,这次可以。”
莉莉眼睛一瞪,没忍住,嘴角直接抽了下,差点笑场:“……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形容!”
尔祯垂着眼,筷子尖无意识地点了点桌面,没忍住插了句:“我吃牛肉面会放醋,鸡羹也会放醋。”
她声音压得很轻,眼神却飘到了后排,定定地落在宁尔祯上。
好在这时下课铃“叮铃铃”的及时响起,教室里瞬间炸开锅。
红叶弯着眼角,一副心情已经被自己逗乐的样子,语气轻快:“我吃过最好吃的醋,其实是白松醋。油油
的,又甜又带着清新的酸味,拌在生菜心
叶上,整盘沙拉好吃得灵魂都要出来了。”
话音一出,前排两个女生齐齐一顿。
她说着,语气陡然低下去,像是暗暗较劲:“可咱国内的陈醋、米醋就不一样了,味厚重,香醇得多,一口下去,才是真正的滋味。”
他是真的没听过什么“醋蛾子”,听她们聊得热闹,又说得是
,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句自嘲——怎么感觉这个学校的学生个个都见多识广,就自己像个土包子似的。
她手指还比划了一下——先了个方块形状,再往中间戳了戳,
出那种颤巍巍抖动的样子。
莉莉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知
吗,陈醋坛子里经常会有‘醋蛾子’,那其实是一种醋酸菌在发酵过程中结成的菌
,漂在醋面上,说明是真正自然酿造的。”
红叶正心里堵得慌,听见她的评价也没多高兴,只是支着脸,指尖捻着桌角,忽然冒出一句:“军统,你知国外吃的醋和我们国内吃的醋不一样吗?”
——她明明在说醋、说生菜,可心里真正盘算的,却是别的味。
红叶眼睛一亮,立刻插嘴:“是不是那种长得特别像肉的?白白胖胖,一块块抖来抖去的那个?”
她说得一本正经,眼神还亮亮的,好像光是回忆起那滋味就能让她嘴角翘起。
红叶“哎呀”一声,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偏偏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哈哈哈,我就说吧,上回我家那坛子里翻出来一个,我还以为是掉进去的
膘呢!”
莉莉扶额,半晌才冒出一句:“……果然是昆虫社长,连想到美食都只想吃菜叶子。”她撇撇嘴,带点调侃的嫌弃,“正常学生还是更爱吃排骨。”
莉莉点点
:“对,就是那种,
塌塌的。它们其实没什么危害,但看着
恶心。”
他正低整理桌面,忽然听见前排红叶轻快的声音,又在和
莉莉说笑,话题还是那莫名其妙的“醋”。
莉莉更听不懂了:“……你这发什么疯?”
坐在后排的尔祯听着,眉轻轻动了下。
他没出声,只是低下,在练习本上慢慢写下句子。可指尖却有点紧,心里有种隐秘的、说不清的闷意。
尔祯像是终于被释放,呼地站起,连书本都没来得及理,手里攥着半张练习纸,径直往走廊尽
去了。
裆里的窘迫让他呼
发紧,只想赶紧找个地方
而尔祯手指收了收,神色仍旧平静,只是耳尖微不可察地泛了点热。他低声咳了一下,不再接话,仿佛刚才那句突兀的插嘴,从来不是自己说的。
红叶回过来,笑眯眯地盯着他,眼角弯弯:“……好奇怪的口味。”
红叶自己也忍不住乐,肩膀轻轻抖着,一副故意胡说八的表情。
红叶“嘿”地笑了一声,肩膀一抖,眼神却没转过来,还是不动声色地落在后排那个正在和同桌低声讨论语法的男生上。
红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一抖,偏过朝
莉莉挤挤眼,像是在说“你看吧,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