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象出她那双眼睛,弯起的时候闪着笑意,伸手轻轻拨了拨围巾上的小熊,像是小声对他说:“泊野哥哥,你送的,我会一直着。”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
他翻出一些牛纸,那是母亲原来在高级商场买饰品时的外包装,大概是觉得这牛
纸还有点用,一直没有扔掉,搬家也带了过来。
那一刻,江泊野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发热得厉害。
包到一半,他又停下,把围巾展开,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那线――
糙里透着温
。他仿佛已经看见舒云子
上时的样子:脖颈被绿色环绕,眉眼弯起来,轻轻一声:“谢谢你,泊野哥哥。”
绿得像新芽的线,
着那只
乎乎的小熊,看上去傻里傻气,却也别有一份笨拙的温柔。
江泊野捧在手心,突然笑了――那是她说过的“破土而出的春天”的颜色。
果然,舒云子正靠窗坐着,旁摊开一本书,阳光从玻璃斜斜洒落,把她
江泊野盯着桌上已经包好的围巾,心里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他把牛纸摊在桌上,小心翼翼把围巾叠整齐,先铺上一层干净的薄纸,再放上那支眼线笔。眼线笔小小的一
,他怕在围巾里找不到,还特地用一截白丝带扎好,像是小心藏在礼物里的心事。
小熊乖乖地趴在她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就像一个默默守护的伙伴。
他翻出针线,笨拙地把那只小熊一针一线地在围巾的一角。针脚不匀,手指还扎破了两次,血渍被他
掉,又小心遮在针脚里。
江泊野把熊抱在手里看了许久。心里有一瞬的酸涩――那是母亲昔日奢华时光的余影,如今拿出来,竟成了他能找到的唯一“值钱”装饰。
围巾好后,江泊野小心地把针线收回去,手却迟迟不愿离开那条围巾。
江泊野心口发热,忍不住伸手轻抚那一针一线。这样,应该更像礼物了吧?
她还是那样的白衬衣、细麻花辫,脸色苍白得像月光。但围巾一绕上去,那抹绿便衬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好像原本寂寂的冬枝上突然冒出了一簇新芽。
江泊野忽然想象起舒云子上它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早课,他几乎一整节都在心神不宁。手心里着那个包好的小袋子,指尖出汗,把纸都
得微微起了皱。
他甚至在脑海里演练她会不会红着脸,说一句:“谢谢你。”
光是线的绿,虽然她喜欢,可未免太单调了。
或者像那天在雨里一样,眼睛亮亮的,让他觉得自己也被照亮了。
围巾颜色是芽般的绿,和商场里买的那支眼线笔几乎一个色调。
他翻箱倒柜,把家里以前的旧箱子都扒出来。那只箱子里,还放着母亲曾经当“富太太”时留下的旧物,丝巾、珠链、香粉的空盒子。最底下压着一个小绒熊,是母亲当年闺蜜送的名家手工制品。
他退开一步看:绿的围巾上,安安稳稳坐着一只棕色小熊,就像是坐在春天的草地上。熊的黑珠眼睛亮亮的,仿佛在替他说:“请多多守护她。”
多余的线修掉。
他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翻来覆去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围巾的影子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绿的底色,小熊乖巧地趴在上面,仿佛在等着谁去接纳。
熊是温的棕色,眼睛用黑色细珠
成,柔
没有骨架,摸上去像一团团厚实的云。因为常年压在箱底,
绒有些微乱,却仍旧可爱。
他想起初秋的时候,路过校门口,看到女同学们的围巾上总有些蝴蝶结、别针、小装饰,衬得人更亮眼。舒云子平时穿得那么素净,他忽然就生出一个笨拙的念――要不要给她一点不一样的
饰?
江泊野攥紧了手,整个人被一种又慌乱又甜得发酸的情绪淹没。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下课。江泊野拎着袋子,飞快跑到一班的教室。舒云子不好,一般早自习不上,第一节课下课才会到校。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还抓着被角轻声演练:“云子,我给你织了个东西。”“云子,这个给你,你看?”说到一半就憋红了脸,干脆把脑袋蒙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