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野一时说不出话来,手指下意识地揪了下自己衣角。
“我?”
风轻轻起她发梢,落日洒在她苍白却带笑的侧脸上,那笑容像冬天的一束光――温柔,克制,又让人莫名心疼。
舒云子笑了:“我不太好,总要输
…但不想拉太多课嘛,能来我就来。”
“……是吗?”
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和风一样轻: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很尴尬,江泊野顿了顿,忽然没没尾地问了一句:
江泊野心慢了一拍,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堆话,好像都没那么尴尬了。他不知
她有没有听懂全
,但他知
――她一直在听。
――她一直在听他,笑着,点着,温柔又专注。
他讲得认真,一边讲一边手在空中比划着动作,像个大狗狗一样努力要把“我很厉害”讲得不那么明显。
江泊野一怔,那一瞬间他听见的不是“为你高兴”,而是前面那句:
“那小子当时脸都绿了,”江泊野摸了摸鼻子,“我还没笑完,就被教练敲了一下脑袋,说我得瑟。”
舒云子低笑了一下,肩膀轻轻晃动,像风拂过安静的水面。
他忽然又觉得这样说好像太狂了,赶紧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也不是每场都赢啦,有时候状态不稳――”
舒云子抬,看他一眼,眼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他转开目光,语气装作随意,“你老听我说我说……你自己有什么事想讲讲吗?”
“嗯。”舒云子点,
角仍带着笑意,“像你讲的那些事,真的很有趣。”
江泊野下意识回,然后整个人都轻轻一震。
眼底的光温柔极了,像是晚风散雾气后的湖面,悄无声息地漾出了一圈圈涟漪。
那是一位青年,大约三十岁上下,材修长
,一
黑色中山装上衣
他小声讲着球赛的事,讲到后半场他一个反手截击直接把对面打得张口结,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一下。
“那你呢?”
“你要是……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不走太远。”
两个人走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在听了舒云子的病情后,检查了一下她的,便让她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去休息一会儿。
“你状态稳的。”她轻声打断他,睁着眼睛看他,那眼神澄澈得像落在夜里的雪。
“我的人生很枯燥啦,”她语气轻松得很,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除了住院输,就是上学。”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你…好像总是请假。”他忽然说。
江泊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嗓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医务室的光线温柔又安静,白纱窗被风拂动,落下浅浅的光影。江泊野坐在床边,看着舒云子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发有些凌乱,脸颊还是微红,但气色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少。
他有点好奇,也有点……想更靠近她一点。
江泊野低下,手指揪着外套下摆,过了好几秒才轻声说:
他说得很小心,好像怕太唐突。
“你说话的时候,眼睛特别亮。”
江泊野愣了下,低去看她,却刚好对上她那双盛着秋日波光的眼睛。
舒云子侧过,睫
轻轻颤了一下,声音
地:“我觉得你好厉害。”
他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口忽然闷了一下。
那就够了。
“我的人生很枯燥。”
不是那种“她在可怜自己”的抱怨语气,而是一种……她自己已经默认生活就该如此的温和告白。
但舒云子听懂了,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轻轻地笑了一下。
“所以看着你的生活那么多姿多彩,我真的特别特别为你高兴。”
舒云子点点,轻声的应了一句:“嗯。”
他这话问得并不重,也不算刻意,就是突然心里动了个念。
正当两人都陷入一阵静默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那你之前那次……是去输了?”江泊野别过眼睛,没去看她。
“我没那么多事,”他耳朵有点红,“但我也不是非得一直打球、跑来跑去的。”
可她自己,从来没提过什么。
“……以后如果再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江泊野耳发
,小声咕哝:“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