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

        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相信死去的人就是容宁……毕竟她的贴暗卫还活着。

        “宁贵妃大约是过半旬下葬，内规矩甚多，定会挑个宜丧葬的日子。必须在丧葬之前将那坛子骨灰偷出来。”

        你抿了抿，“然后想个办法将它葬在宁家祖坟附近的山，你自己想办法假死。”

        重屿喜欢你的事情暗卫应该多有耳闻。

        这是遮掩不住的……容宁死，他们第一个要问的人，就是重屿。

        重屿表现得越“深情”，他们越不会怀疑。

        只有重屿和你一起“死”了，容家那边恐怕才能彻底放下心来，认定这个女儿已经死亡。

        否则，在这种夜长梦多的情况下，容家必然不会手下留情，他们最有可能的事情，便是派人前来杀死你，彻底坐实你死亡的事实。

        ……

        重屿单膝跪地，垂下了领命。

        他的气息稳定而安静，静默等待几秒，确认了主人没有命令吩咐，起出门，顷刻间消失在夜色里，没留下一丝的气息。

        他事向来稳妥。

        容家没有对这件事情起疑。

        暗卫为主殉葬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他的“死亡”成为了暗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都说他愚蠢，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乞求一个没有答案的结局，搭上了自己的命。

        他们叹息着，怜悯着，讥笑着。

        一个暗卫的爱。

        算什么呢？

        一个暗卫的爱，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的啊。

        卑微如尘土，在暗，在脚底，唯独不能在人的眼中。

        他属于自己的主人，但主人的眼里不会有他。

        他只是一个趁手的工，并不是她的唯一。

        黑色的夜行衣松散着，他褪去了自己上所有的暗和刀剑时，整个人锋芒尽数敛，衣袍半遮半掩，出坚实的膛，春色，被压制在下，沉默可欺。

        你垂眸。

        明明力量足以将你压制，却始终被动地承受着你的发，暗卫的沉默和隐忍让他哪怕此时此刻承受痛楚，也依旧不动声色地忍耐下来，仰着，看向自己的主人。

        ――宁宁。

        这仿若亵渎般的称呼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

        他清楚自己的份，也熟知对方的脾，她不喜欢逾越的人，亦不喜欢他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她需要的只是守在她边的犬，必要时能为她冲锋陷阵，撕咬敌人，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

        “你在想什么？”你抚摸着他的面颊，垂凝视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看清他的内心，声音很轻，“重屿。”

        将自杀的你从皇内掳走，千里疾驰来到这座别庄，他分明该按照容家的计划帮你在皇内站稳宁贵妃的名，却私自出了这样的举动。

        他想要什么呢？

        他背叛了将他驯养长大的容家的指令，背叛了屡次求死的主人的意愿，他沉默又忠实，像是护家的忠犬，却出了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在想什么呢？

        “……”

        重屿安静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