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鸿心内苦笑，是指自己什么都没吧。

        太夫人皱皱眉，叫了许氏与枕进来，叱问为何不休息，还要这般闹腾。枕面色竟尔有了些许沧桑，叫嚣着称要去宣武门前敲鸣天鼓状告君上。

        许氏满面哀求，“娘......”

        枕模糊间觉出危险来，似是接下来的话会要了他的命，脑

        枕鸿半跪在地，眼看弟弟向前缓慢爬行，口中念念有词，正是“好梦成还又觉，绿窗但觉莺啼晓”一句，顿时手脚僵，怔怔着动弹不得。

        见枕鸿只点应诺，不发一语。太夫人顿了一顿，：“鸿哥儿，祖母知你是最不让人心的。这几日，你得很好。”

        太夫人点点，：“好！你想知，我便告诉你！”

        待得第二日一早，太夫人叫了枕鸿过来，叮嘱了几句面圣时的应对，“昨日便没有惊动陛下，今日底下人报上去，陛下也该知了。你千万要小心，话中需无意告知陛下，枕昨日只不过发了失心疯，如今还昏着，别叫陛下对咱们心生猜忌......”

        枕鸿扶过枕，见他口中呛一口鲜血，忙把住腕脉输入真气。枕挣巴两下，脱开枕鸿向前，膝下一面朝地倒下，便这样还要爬伏着往前，嘴里喃喃喊：“青青，我的青青......回来，回来......”

        “祖母放心，我知自己该如何......”

        期恪拧眉，回望一眼前的圣驾步舆，“世子，此时陛下还未惊，你......”

        心中仿似一块肉被生生剜去，痛不可遏，无能为力。

叩拜的一群人，冲上去大喊：“青青......陛下，臣有话要说，陛下！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人，我的！陛下......”

        太夫人一杯热茶砸过去，“他是当今天子，皇帝陛下！你也敢他他的称呼，”默了默，太夫人深一口气，颓丧：“枕，只你不能。这世上谁都能去争取她，唯有你，最没有理由这样。”

        枕鸿倏得起，还没来得及拦护弟弟，便见期恪回当一脚，将枕踢翻在地。

        “为什么！”枕惊怒异常，几乎匪夷所思着叫，“为什么为什么！青青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枕心中不平，“是他抢了我的人，是他仗势欺人，抢了我的人！我为何不能......”

        成国公与夫人许氏大吃一惊，跪立着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着吉服大妆的太夫人几乎要晕倒，手指颤颤指着枕，口中嘶哑：“拦下他，拦下这个孽畜......”

        许氏的声音从院子传来，“三儿，三儿！你别发疯了，你想叫咱们全家都去死不成！”

        得很好？

        期恪眉心一搐，打发了小太监，挥手示意两名禁军上前拦阻，自己回上，前往御撵旁伴驾。

        ......

        浑火的枕被抬往延慈堂，先由枕鸿输了不少真气，再由大夫把过脉，开了方子服下。

        圣驾回，成国公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太夫人并不理会，盯着枕，话却是对她说的，“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他就不知自己当年到底了什么孽！”

        “青青——！”

        御旗飘扬，长长的御驾一径向前。枕趴在地下，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脖子被两杆长枪交叉扣住，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瞧了那十六乘的步舆渐行渐远，载着心爱之人远去，进入高不可攀的红墙之内。

        枕鸿闭目长叹，颓颓不语。许氏捂着口倒在椅上，已然说不出话来。唯太夫人呵笑出声：“好能耐，好胆量！可这桩事在你祖母我这儿就过不去，有我活着一天，就不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太夫人问：“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不，如今已是四年前的事了。你可记得，四年前，我和你娘给你去信，说是给你瞧了一门婚事，已合过八字，只等着换庚帖、下小定了。”

        枕一嗓子吼出来，御撵旁的梁铨似有所动，瞧了两眼步舆，打发边一个小太监过来问询。

        原是期恪远远听得动静，只疑是刺客惊扰圣驾，一出手便毫无留情，收之后才看得清楚，皱眉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