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枕走过来,正正好撞上刚从自家院里出来的青娘。他眼睛一亮,山辛看准时机,大喝一声:“什么人?见了二爷还不行礼!”
青娘自进了国公府,从不愿轻易独个儿出门。偏巧今日绣得了几方绢帕,便拐到隔院交给王嫂子,如上回那样卖到铺子里赚几个钱贴补家里。
青娘大松一口气,略福一福就扭
快步回了院子。关了门叮咣一阵,枕
听出她把大门门栓都给栓上了,不由气笑了。
“乖乖,这下可动真格儿了!”
再说枕这边,见她一直不抬
,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肚中渐升起一
闷气,觉得自己晨起刻意的着装全成了个笑话!可她如此警惕,起了戒心之下也勾搭不成样儿,于是便允了青娘离开。
立起子,青娘依旧低着
,将手藏在袖中,抬臂奉上几方帕子。
可这时日一长,火消不下去,枕
一肚子闷气全发作给了下人,弄得山辛苦不堪言。
这边山辛暗暗叫苦,那边青娘也不轻松。她因长得这张脸,自家中落以来吃过多少亏、遭过多少罪,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山辛看着不像话,大着胆子劝:“二爷,要不咱先回吧,时间长了,再叫旁人看出来...”
照已嫁作人妇的规矩说,青娘此时已从夫姓,外人该称一声“郑娘子”。可偏偏枕叫她
“陆娘子”,其意自然不言自明。所幸不是他递钱过来,青娘松一口气,接过钱袋,只求快快脱
。
山辛又喝一声:“手上拿的什么?是什么的?”
山辛窥视主子神色,再喝:“大胆,竟敢如此无礼!抬起
来!”
枕听她故意提起“相公”,眯了眯眼,默默咬一咬后槽牙,终是柔声
:“快起来吧!母亲前两日正叫丫鬟绣些绢帕用,我瞧你的这些就很好,能卖给我吗?”
青娘听见,忙低了跪下,
:“
婢郑陆氏,给二爷请安。”
青娘怕他借递钱的时候再来一下,忙不迭摇:“不用不用,这物件儿呈给夫人使用是
婢的荣幸。”
枕心知她怕的是什么,便佯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儿,“是我要的帕子,怎好占你这样的便宜!山辛,将钱递与陆娘子。”
到了这日,山辛被罚在大太阳底下跪两个时辰。跪够了起,再忍不得这样的日子,回到屋里琢磨半宿,便想出个缺德招儿来讨好。
枕本笑呵呵打算说话,被她一句“郑陆氏”哽住,顿时气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要说也是老天爱折腾,喜看人间芸芸众生沉沦情海,挣不脱那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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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娘最惧遇上这种年轻公子哥儿,心里又怕又急,却不能不答。只得低声:“是
婢绣的手帕,想托人寄卖到外
绣铺里,赚些钱补贴相公。”
他也不走,一双眼紧盯着大门,直站了快两个时辰也不挪窝儿,是没见青娘再出来。
枕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恨她聪明。他狠狠抓过东西,隔着袖子还掐了她一把!
枕哼一声,甩甩袖子走了。
山辛乍一听自家主子的温柔声调,激灵灵起了浑的鸡
疙瘩。正在心里吐槽夫人用的绢帕都是针线房专人专绣的,就发现主子连“爷”也不称,竟跟那小娘子“我”来“我”去。
......
青娘涨红了脸,收回手缩在腰间,垂得更低,几乎快要埋进
口。
且说这一连半个多月,枕日日都往青娘那边溜达转悠,想再来个“不期而遇”,却是一回都没带成功的,只能每晚夜里
个春梦解解馋。
所住的群房,明了主子是要自己出,引诱勾搭那小娘子。便一言不发跟在后
,随时准备出手扮黑脸,助主子一臂之力。
所以此时遇着枕,即便她丝毫不知昨日与大郎一番恩爱已落入此人眼中,却是凭着直觉便知不妙。
枕见青娘立在那儿,小小一点点,被这句话吓得,整个人都抖起来,心中不由怜意大盛,柔声
:“不用理会他,你这些帕子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