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姬微笑：“这里只有一尊佛像，它不会说话，还有你，我自是不必伪装什么……”她故意把旁边的白衣侍卫无视了一般，“我不信佛，是因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真正相信它存在于世间，但是我没有觉得它不好。佛劝人为善，戒人争斗，于世人心是好事。人心深不可测，若无规劝之义，如水横不知会去往何方？”

        张宁想起辟邪教的那个老妇冬雪，心是大大的坏，却长期在脖子上挂有佛珠，号称信佛。他便有些感却答：“母妃虽说只是敬佛，却比一些信佛的人更有诚意。”

        她说罢带着期待的表情，想来在辟邪教多年，为她提供了生存之所，她对教众还是很关心的。那风情万种的美目中出的期待，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别说要一些土地，就是要一座城，张宁也想要给她。

        张宁完全理解她，不说因为关心别人的活路，就看这尊玉像，如果手里没人谁供奉给她喜欢的东西呢？没有人、没有实权，受制于人，要吃什么玩什么享受什么或者有想的事，都不太容易；姚姬本就锦衣玉食惯了，怎么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呢？她又不是圣人，哪能完全大公无私，人之常情罢了。

        他沉片刻，时不时注意她投来的目光，说：“朝廷设置的锦衣卫起初可能不是为了军情情报、而是内斗的工，但锦衣卫确实起到了细作打探情报的作用。我早就意识到咱们在这方面的欠缺，就如发生在长沙府的那场伏击战，官军从容布兵守株待兔，我们一点情报都没有；又如老徐死前被人利用，我们也一无所知……

        参议曾组建过近卫局，但是没什么作为，有一次抓获了锦衣卫细作还是辟邪教众的功劳。老徐死了之后，近卫局如今更是名存实亡。我想总坛改为内侍省之后，也可以负责起这分职权。”

        在他的看法里，权力不是只有男人才想追逐的东西，明朝女人不能干政并非她们不愿意，只是被极大约束而已；权力的义就是，谁愿意受制于人、愿意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谁不想为所为？望不分别。

        姚姬听罢笑：“你却是大方，我只是想要一颗珠子，你干脆送一条链子……辟邪教一旦涉足军务，你倒不怕我干政？”

        张宁轻轻说：“要是我死了，儿子还没长大的话，我会支持母妃摄政。”

之神，显然和三皇五帝一类的神是两回事……可见辟邪教确实谈不上什么信仰。姚姬如此主动地支持他的大事，当下张宁便心存感动。

        “方才平安用的‘敬’字好一些呢。”姚姬在椅子上柔柔地坐下来，“举三尺有神明，人不能肆无忌惮，该怀有敬畏之心。不过佛家有言不打诳语，我这当着佛像也不能胡说，信佛暂且还谈不上。”

        这时他便随口问：“母妃信佛么？”

        他点称是。姚姬的眼睛里顿时出了高兴的微笑，便接着说：“我想过，唐代有内侍省，这名字不错，可以把总坛改个名字叫内侍省。平安想一下，咱们住的地方要人事吧，各种用度需人采办吧，总坛的又是自己人，比重新去找人好多了。各分坛每个地方其实也就是数百教众，只要给他们土地，让坛主理地方，便可保持原状；官府那卫所，一将官就几千人，咱们的地盘上多一些几百人的分坛，应无伤大雅？”

        姚姬急忙伸出玉手，手指按在他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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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姬又：“教内众人，对于要信佛还是信都没关系的，只不过以后不再宣扬教义了，各分坛和总坛的这如许多人，却不知如何谋生？教坛可以散，但我还是想把人留下来。”

        张宁拜服：“您的一番话，叫我受教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