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此同时,她又无比渴望挣脱他的羽翼和监视。
“先生……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长公主猜得没错。”
她的声音满是哀求,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若论还有谁与她更为亲近……”他缓缓,“我想在这世上,除长公主外,再无他人。”
“可……可在您之后,不就是廷晏先生?”她迟疑着,语调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惊惑。
“她就是您的母亲,季嘉懿。”
“那空白画像,便是为那位暗家主所留?”
“嗯。”
“那位暗家主……如今在何
?”
他没有解释帕子的来历,只淡淡问:“长公主在来的路上,可见到廷晏画像旁,那幅空白的卷轴?”
我不会有嗣,不会染指傅家半分基业,我会尽己所能,为傅家谋一条新路,求您……信我一次!”
屋内的风声似乎忽然静了。
“可猜得到,为何在满廊家主画像之中,却偏偏留下一幅空白?”
傅建珹轻应,目光再次投向崖外,雨势愈发滂沱,山风呼啸,枝叶几乎被折。
傅建珹看着她,神色温和,却带着深深的怜悯与无奈,轻轻摇。
她像个终于失去遮掩的孩子,只能在风声里,任泪坠落。
这两力,日日相搏,年复一年,她自以为早已习惯,可此刻,这
挣扎终于彻底撕开她的心。
她怔怔望向桌面。
帕子材质极好,是御用贡缎,却得歪斜,线脚乱作,像是一位初学者,临时学来的手艺。
他声音低缓,如在述一段久远的旧事。
“自廷晏这代起,傅家就有两位家主,一位在明,一位在暗。”
她竭力想稳住呼,可
腔深
的痛意已无法克制——
傅建珹回过目光,神情深沉:“正是。”
季云烟有些不知所措,抬去看傅建珹。
季云烟微微蹙眉,摇诚实
:“傅延梨说,那是与廷晏先生的画像同时悬上的,想必……另有深意。”
空气仿佛被这句话冻住。
得知傅延隐可能是齐泽襄派来保护她之人,她心底的确滋生出一复杂的感激。
那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锦盒,盒中,静静叠着一方干净的方帕。
泪水一滴滴坠下,砸在茶面上,泛开苦涩的涟漪。
老家主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目光温和。
许久后,她的哭声渐渐止住。
明知是机密,她却鬼使神差开口:“我可否问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傅建珹看了她许久,目光温和而哀恸,像在望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
哭到脑海空白一片,也只能麻木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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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彻底放声大哭。
她点点。
“可外从未有传闻,连这傅家之内,我也不曾听说过,还有一位家主。”
傅建珹的指尖在茶盏边轻轻一顿。
他抬手,将那只锦盒推到她面前。
傅建珹点:“是,除我与廷晏外,只有建祥与寥寥几位族老知晓,傅家第二十八代家主,实则是两人。”
季云烟神色微变,眼底涌起对逝者的敬意与怅然。
“她不在了。”
季云烟心一紧,轻问:“您是说……那位,也是傅家的家主?”
“那空白画像,原该有主,可我们傅家,终究没能等到那位归来、为她绘像的一日。”
稍微清醒一分,那连片的痛苦汪洋就会又一次卷土重来,彻底将她吞没。
一瞬间,她心底的最后一点支撑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