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  家主大选八：一明一暗

        进门，是间古朴的茶室。

        角落里还有一扇门。

        季云烟路过时，匆匆一瞥，里tou竟是一间悬于绝bi之上的卧室。

        三面是cu粝的岩bi，唯独临崖一侧，敞着个巨大的空口，无帷无栏，风雨直灌入室，石床嵌在dong中，简陋得近乎清冷，这一幕，使她想起当年在广慈寺、扶墨苦修的那chu1山dong。

        怔神间，傅建珹已立于茶案旁，微笑等她入座。

        她忙略行一礼，欠shen坐下。

        傅建珹提起炉上沸茶，注入cu瓷盏中，笑dao：“此chu1乃傅家历代家主清修之地，茶水cu陋，还请长公主见谅。”

        季云烟指节轻叩桌面，chun角带笑：“清茶一盏，正可涤尘，晚辈还能聆先生之教，如饮醍醐，何陋之有？”

        傅建珹看着她，笑意微深。

        “瞧长公主神色，似是并不心急，此刻，或许有人已近终点了。”

        季云烟亦han笑答：“入dong前，先生的规约中，并未提及‘第一个抵达者’便是新任家主。”

        “哈哈哈哈哈……”

        傅建珹朗声大笑。

        “长公主明察秋毫，果然名不虚传，那您以为，老shen设此终赛，本意为何？”

        季云烟低首，掩袖抿茶，缓缓dao：“今日之前，我也曾忐忑不安，可自先生在dong口说完那番话，我心中便大致有了几分猜测：闯迷阵、破关隘，固然能试胆识与机智，却不足以定一族之主，若换作我来主考，必于暗chu1观其举止言行，察其在危局中如何决断取舍，毕竟，临险之际，方能见品xing真章。”

        傅建珹听她言语坦dang，却句句入理。

        他不由莞尔，反问dao：“如此说来，长公主在奈何dong中的一举一动，皆是有意为之？”

        季云烟浅笑dao：“不敢欺瞒先生，确有几分演给旁人看，死dong之中，众人乱作一团，我便想，若此刻我是家主，而属下惶然，我当如何？齐心共破，自是理所应为，虽略带几分拿腔作势，却也并非伪饰。至于后来被傅延浑、傅延梨陷害……那便不是演了，所行皆出于本心。”

        傅建珹和蔼一笑，视线移向窗外，崖边绿树在风雨中乱摆，枝叶被chui得东倒西歪。

        “长公主的言行举止，令我想起一位故人，她当年，也对我说过类似的一番话。”

        季云烟垂眸dao：“能与先生故人有几分相似，是晚辈之幸。”

        傅建珹收回目光，缓缓看她一眼。

        “傅家历任家主，凡遇大事不决，常到那间崖室静思，扪心自问，为之奈何？这便是‘奈何’二字的由来，廷晏继任家主的二十五年间，在那屋中独思的时光，比历届家主皆长。”

        “廷晏先生带领傅家登至前所未有的高chu1。”

        她轻叹，语气中满是真诚的敬意。

        “若我是您，要再选出能越过他的新家主，想必极难。”

        “故而……”

        傅建珹的语气柔和，却如一柄极锋的刀。

        “长公主，老shen恳请……您能退出家主之选。”

        季云烟怔住，指尖骤然一紧。

        “为何？先生……是因为我并非傅家血脉？可廷晏先生看中了我……”

        傅建珹静静望着她。

        “长公主shen中傀儡wan，一举一动，皆在他人控制之下。”

        他平静地dao出她最深的秘密。

        “请长公主见谅，傅家是祖辈的gen基，恕老shen无法将这艘大船，托付您之手。”

        她脑中一阵轰鸣，几乎听不清他后半句。

        良久，她哑声问：“先生，若我愿立誓，终有一日，摆脱那药之控……”

        她猛地抬tou，chun色几乎褪尽。

        “您既知我隐疾，便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