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耳畔响起桓立轩的轻语声。
情势果真在桓立轩预料之中。
“无论如何,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懊悔。”
他垂眸顿了顿,又嘱咐。
他低低笑了笑,将她重新摁回自己怀里。
她挣扎了下,却听他:“才天亮,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温柔。
“不路上她如何挣扎,你们只
听我之令,若没有把她平安送到峪口季老将军
,我将以军法
置。”
桓立轩猛地起,几乎以为听错,拽住那兵的衣襟,声音颤了:“你说什么?!”
“已经不烧了,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她惊得睁开眼,刚要起,却被腰间那条束带拽了回去,才想起两人还绑在一起。
季云烟这才发现,自己竟枕在他臂弯里,扒拉着探起来,枕
早跌出床板外。
那夜,樊彪图审出口供,证实宋军三万已围困鹤滁。
“回将军,齐兵不但退出了遂泰村,还退回到向阳山以北了!”
话音刚落,门外小兵火急火燎冲进来――
可指尖摸了个空。
“那村里屋舍狭巷太多,火难展,突进困难,若是地势开阔,这一仗不该打得这么艰难。”
“你照顾了我一夜?”
她受不了,朝后挪了两下,轻声:“我都听柏安说了,遂泰村这一战,你只用五千兵力,就击垮了齐军两万兵
……”
桓立轩并未回答,只是一声长叹在她弥漫开来。
可抓了又如何?
可两人贴得太近,相贴得厉害,令她难以入眠。
休战第三日,斥候火速来报,齐军动向不明,疑似集结兵,筹备再战。
“你呢?”他明知故问,执意要听她亲口所说。
即便夜间也油灯高悬,以防齐兵深夜突袭,照度不足致使火失准。
也有人夜里潜逃,试图越过北线,被巡防当场抓获。
他却并无喜色,反而眉蹙起。
坊间谣言四起,说郦军至今未取遂泰,此战已败。
整个东衢北线连夜修筑高墙,架起排排火炮。
桓立轩与季云烟都清楚地明白,一旦北边号角再次响,此战,便是九死一生胜率渺茫的
仗。
紧接着,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
的额。
“齐兵不会给我们太久的息机会。”
他发涩,语气低沉,像是在咀嚼失败。
她坚定地与他十指紧扣,郑重:“那我就陪着你,战到最后一刻。”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某种难以启齿的脆弱无助。
日子如履薄冰地往前爬行,北方炮火未至,民心却先乱了。
某日清晨,趁季云烟去了火营帮忙维修,桓立轩悄然召来二十名亲卫,低声吩咐:
“你本来烧得厉害,是樊将军想出法子给你退烧,虞和柏安都陪到天快亮……”
“你……你怎么样?还烧吗?”
抓了散布谣言者,幕后指使,是县中大乡绅。
她意识到了,脸不自然地偏开了几分:“我……自然是要照顾你的。”
“长胥……”
“一旦开战,你们护送长公主南下,走永门,翻越召房山,把长公主送到峪口,沿途只许走小路,见到官兵,立刻躲避起来,不得冲突,此事,我已与虞将军交代过,一切听他指挥。”
鹤滁与东衢,皆沦为孤岛,各抗宋齐。
她仰望向他冒着青茬的下巴,声音极轻,却像此刻冉冉升起的朝阳般温
。
桓立轩当机立断,放弃遂泰村,将战线后移至衢北。
他不语,再次把她压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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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将军!齐兵撤了!”
“而且,他们摸清了我们的兵力,这几日不动,只怕是在等禄川驰援的兵赶来,等他们卷土重来,下一次的战场,就会在东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