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 “长胥,我会陪着你,战到最后一刻。”
樊彪图一听“百余人”,倏然冷静下来。
他收刀问:“只有一百多?”
“是,”那小兵chuan着气答,“瞧着像从鹤滁城方向来的,应该是宋军。”
樊彪图沉下脸。
“孟卓还带人在湃河沿线把守,齐兵要是绕路南下,他必会察觉,这批人……就是宋军专来刺探咱们虚实的。”
他话音未落,已转shen提刀往外走。
“等等!”
季云烟急得冲上去拦他。
“既是宋军的探子,不如抢下他们的衣甲,咱们伪装成宋军,送桓将军回鹤滁去治伤。”
“我觉着可行,这事交给我办。”
柏安也快步上前插话dao。
“我带人去捉他们,再亲自送桓将军回鹤滁城。”
“可行个屁!”
樊彪图冷笑,眼里满是嘲讽。
“连鸽子都飞不过去,你以为换件衣服就能混过去?回鹤滁这一路,肯定哨卡重重,回去就是找死!别zuo梦了!”
“那你又是去zuo什么!”
季云烟急得乱了阵脚,声音都带了哭腔。
“自然是去设伏,把这群探子一网打尽!”樊彪图转shen就走。
“不活捉么?”她忙扯住他的衣角,“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出些鹤滁的情况!”
“一帮打探消息的斥候,能问出什么来?”
他彻底失了耐心,拂开她的手。
“鹤滁城真沦陷了,宋军就不会只派这些臭鱼烂虾来打探,去,叫上包吉,给他们上点咱们火qi营的开胃菜!”
说罢,他tou也不回地走了。
“那长胥怎么办……”
季云烟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绝望之际,樊彪图又折了回来,手上多了把蒲公英,白絮飞了一路,沾得他满shen都是。
“蒲公英?”
“军中的退烧药里也有这玩意,可那份量不够猛,你洗净了,把一半捣碎敷他伤口周围,另一半煮成水灌下去,等到了夜里,他烧就能退了。”
说完,他把蒲公英sai进她怀里,彻底离开了。
季云烟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ma当活ma医照办。
她煮水,捣药,又敷了几帖雪峰岭的伤药,喂了几颗自己的解药。
可桓立轩还是胡言乱语,shen子guntang,像浸在烈焰中。
她用尽能想到的每一种办法。
直到天光将破,一缕微弱晨曦洒在他额tou时,她试着探了探他的额温,终于――
烧退了。
柏安亦松了口气,rou了rou熬红的眼,站起shen。
“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有什么事,你派人来说一声。”
季云烟满脸憔悴,她扭干不知换了第几次的冷帕,继续敷上桓立轩额tou。
可柏安却摇tou:“我得去前线换吴将军,他守了一夜,该换我了,长公主,若衢南那tou有异动,你让樊将军来前线大营找我。”
她怔了怔,点tou:“好……辛苦了。”
柏安疲惫地笑了笑,再无多话,提剑离开了。
季云烟锁好庙门折回来,走到床板边,目光落回桓立轩苍白的脸庞上。
他呼xi平稳了许多,可侧卧着的shen子时不时抽动,像是陷入了什么混乱不安的梦魇,她连着几次将他轻轻扶正,却不敢用力,生怕chu2及伤口。
她已一夜未眠,脑袋发涨,四肢乏力。
可她不敢歇,也不敢睡,一闭眼,就是他shen中重刀、血liu如注的模样。
晨曦nuan光照在她面上,cui人入眠。
她终是撑不住,索xing一横心,轻手轻脚侧shen躺了下来,从后tou抱住他。
还是不放心,她找来他的腰带,将两人绑在一起,免得他乱动撕裂了伤口。
她枕着他后背的药草与血ye气味,才一眯眼,便彻底昏睡过去。
这一觉,仿若沉入深海。
再醒来时,她第一个动作便是抬手去摸桓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