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待不下去了，回家了？”

        良久，陈绵绵才在后人沉默的忐忑不安中，回过来。

顿了一秒，停住，看她的背影，“……怎么了？”

        和陈绵绵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池既的心脏忽地往下坠了一下。

        “这不是你早就猜到的吗？也不用很诧异吧。”

        “你知，程嘉也去哪里了吗？”

        她什么都知了。

        陈绵绵还是没有出声，直到池既也不再开口。

        手机、充电、份证、钱包、笔记本……

        池既看着她忙碌动作，却把他当成空气一般，再也无法忍住。

        但是，他好像错了。

        “我知了。”她说。

        “你的论文，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又过了好片刻，陈绵绵轻声开口。

        陈绵绵等了他一会儿，但没有等到回应。

        好半晌后，他尽量声线如常地回答，“我怎么会知呢？”

        她最后一丝耐心也告罄，垂下眼，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然后合上，装进包里。

        房间里静了一阵。

        池既再不能更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池既神情猛地一顿。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而他依旧抱着同样的侥幸心理，浪费掉了。

        她脸色略有些苍白憔悴，像是没休息好，但神情却平静，瞳孔漆黑，目光平稳，直直地望过来。

        仿佛当一棒落在池既上，他那点故作轻松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脸上，再维持不下去。

        冰冷平静，礼貌克制，像是再没有半分情感一般。

        陈绵绵看了他一会儿，抿垂眼，复又抬起来，抛开上一个话题，又问了一句。

        就在上一刻。

        无波无澜，没有情绪。

        清晨的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

        陈绵绵从前对程嘉也，就是那个眼神。

        他几乎是压着火气，低低吼着的，手在侧

        “那我想知……”

        然后进而把这件事合理化。

        朝阳缓慢攀升，将门框的影子越拉越长，落在他们中间，像一条越不过的楚河汉界，真正意义上把两个人分隔开来。

        池既看着她的背影，垂在侧的手蜷缩一瞬，然后又松开。

        妄图他还能她记忆里那个，永远光风霁月的学长。

        然后转收拾东西。

        ……她知了。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用轻松的语气，想要化解这点不同寻常的气氛似的。

        清晨还未升温的风从开着的门里进来，犹带着夜风水的凉意，动她的发梢。

        他见过那个眼神的。

        方才看不见她的神情，单单看她站在那里，形和语气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虽说有些猜测，但还是抱了侥幸心理，妄图她无从得知。

        她弯寻找检查着短途旅行必备的物品，不再把视线投向后的人。

        陈绵绵越是不说话，不应答，池既就越是心虚似的，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在后回应，一句接一句，试图让她回想起她从前对程嘉也的猜测。

        陈绵绵不是什么都不知，相反，她只是知了之后，还想给他一个坦白承认的机会罢了。

        “怎么了，他不见了吗？”

        陈绵绵依旧对着书桌前的窗，逆着光，影纤细，发梢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极浅的颜色，却又极有距离感。

        四四方方、不算太大的房间里，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