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濒临眩晕,几乎要落在地。
但顾瑶并不是来安抚他的。
满心的委屈似决堤的洪,此刻尽数化作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四周鸦雀无声,仅有的几声时断时续的虫鸣,愈发凸显出当下仿若死寂的静默。
他再次将脸埋入顾瑶的颈窝,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顾瑶,应
:“嗯。”
世家也好,金兰社也罢,总有人想要从她上捞得垂目。
宋时清看不清了。
在强撑已然达至极限之际,酸涩的委屈如水般汹涌而上,瞬间抽去了宋时清仅存的一丝力气。
张景潇:“……哈?”
他从过往的细节里推测出了几个可能。不外乎是那些不安分的、想攀高枝的男人,利用顾瑶的懵懂,百般谄媚,骗她行差踏错。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什么殊荣。
顾瑶稳稳地扶着宋时清,心中暗叹:在这永安世界,他可是真的昏厥过去了!
不断加剧的耳鸣裹挟着眩晕,火把分明还在燃烧,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黑。
她依然在笑,掐住了那个人的脸,让他朝自己转过了。
没关系,没关系。
那长久以来的隐忍、煎熬与痛苦,仿佛都凝聚在了这声喃喃之中。
张景潇重新系上衣衫的结扣,起,径直走到了顾瑶的
后。
殿下被教得待人纯粹,总是忘记金枝玉叶必然遭受垂涎。
因为他们早已两情相悦,心心相知,早不用言语去换得那些庸人才需要的反复确认。
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她不会就此妥协。
宋时清将脸庞深埋在了顾瑶的耳侧之下,额紧紧抵着顾瑶的脑袋,鼻尖轻柔地贴着她的脖颈。
宋时清相信他们幸福。
顾瑶扫了一眼他的手,轻轻:“
了好多血,肯定会痛的。”
他猝然倒在了顾瑶的上,染着鲜血的那只手刻意避开了她,无力地搭在了刷白的墙面上。
“我们……回家,好不好?”
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无助像层层阴霾笼罩,种种繁杂情绪在他的眼底交织缠绕,却又被他用尽全力强行压抑下去,唯留一片令人胆寒的冰冷。
微风悄然拂过,引得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宋时清死死地咬紧牙关,额上青
暴突,冷汗似雨幕般簌簌
落,浸
了他的衣衫。他竭力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他的
已经摇摇
坠。
他觉得可笑,亦觉得反胃。
……好可怜。
顾瑶一时竟未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在他回程的船上放了字条――【她不属于你。:)】
“回家?”张景潇似笑非笑,“你和她有什么家?一厢情愿而已。”
直到这一刻。
他都可以忍。
就在他的视线快要被黑暗笼罩的那一刻,她才姗姗来迟,选择扶住了自己。
宋时清轻轻点。
宋时清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回家。”
她预料到宋时清会反应激烈,却没想到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表出一丝怨怼。
顾瑶心说,好可怜。
只要对外界充耳不闻,就可以维持住岌岌可危的幸福。
她明明还在意我。
宋时清并未立刻回应他,而是用双臂轻轻揽住了顾瑶,依然温顺地对着顾瑶说:“妻主,我们回家。”
看清字条的那一刻,宋时清将它撕了,碎纸扔出了船舱。留着也是无用。
他的嗓音中带着破碎般的泣意,:“……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