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块巾，又接了一盆的水，回到床边打，神色冷淡且执着地朝顾瑶伸出了手。他撩开了顾瑶的衣衫，用巾把她的子从到尾了一遍，稀里哗啦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悄悄地响着。

        这是顾瑶相当熟悉的宴，但是――永安王去哪里了？

顾瑶懒得醒，不想理他。

        【好你个张英俊居然敢说我不客观！我跟你说，人家金枝玉叶衣服都是穿一次就扔的！一天能扔好几套！诶，这样，反正她都说给你了，你把这件衣服给我，咱们再充点钱……】

        ――还是需要洗。发里油烟味最重。

        他和顾瑶挤在了一个枕上，没过多久，顾瑶放下了臂弯里的枕，缩进了张景潇的怀里。

        哦，王夫人也姓李，和李明珠是同族。

        前排坐有百官，皇帝已经醉在了母后的膝上，眯着眼望下面的歌舞，母后则清醒着，转和边的顾丹有说有笑。

        教坊分着上下两席位弹奏着大雅之乐，音弥曼曼，李明珠坐在乐坊上堂雅座，手持琵琶，指尖纷飞。

        顾瑶努力地抗争了一下，最后干脆躺平，任由张景潇把她的被子也夺走。她用脚一勾，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抱到怀里。

        殿内的酒香满溢，到都是醉醺醺的面容。推杯换盏，言笑换目，酒过三巡后，歌舞升平中。

        就在她疑惑之时，忽闻乐音骤变。那嘈嘈切切的琴声，宛如泠泠泉水

        她重新把自己砸进床里，还很生气地哼了一声。烦死了！

        张景潇无声地叹了口气，对着顾瑶的脸看了许久。他俯，似乎想要亲吻她，却于近在咫尺放弃了。

        张景潇觉得它阴阳怪气：“能不能就是论事？”

        唉，我退让了好多次，真是一个好说话好欺负的小女孩。

        张景潇对聚宝盆的唠叨充耳不闻，重新下床把衣服泡在木盆里，方便明天洗。

        顾青坐在顾丹的下手，神情坐立难安，杯子里的酒一滴未喝，眼神不断地寻找着什么。

        等张景潇终于觉得没味了，他才算是完工。

        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不同，她看见了衣着光鲜亮丽的官宦妃子们在琉璃盏中穿梭，丝帛如仙云扰扰，勾连雕梁画栋，繁华的宴上人群川，令人眼花缭乱。

        结果再收拾完回来，他的枕又没了。

        顾瑶很轻易地在前面找到了王铮他爹王将军。王铮喝得诗大发，对着他爹大声地唱诗；王将军风韵犹存，训王铮时别有一番风情；王夫人则脸色难看地盯着乐座上的李明珠，转吩咐人请她下去。

        张景潇：“……”

        张景潇想着，轻手轻脚地抱住了她，心口是她的烘烘的脑袋。

        顾瑶又梦了。

        ……

        张景潇这才注意到她居然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了床上！他不经意间倒了一口凉气，脑子里哄的一声，理智彻底消失，压着嗓音怒：“顾瑶！”

        顾瑶没有立刻找到认识的人，她只能穿过敞开的殿大门，进入宴会的中心。

        张景潇啧了声，伸手去扯她的被子：“一市街里的油烟味，去洗！不洗不许睡我的床。”

        聚宝盆啧啧作声：【公主殿下你别惹啊。现在你要咋办？而且这不是你的床，这间院子都是她租的，你就忍忍吧。人家的亲亲驸可是很能忍的～】

        顾瑶也被惹出起床气了，闭着眼睛鲤鱼打地把衣服往张景潇那边一扔：“给你给你给你！！都给你！不许再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