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铭愣怔怔地凝视着顾瑶，心中盼着顾瑶能拒绝，盼着江月能就此停下。

        江月充耳不闻，眼眶染着泫然泣的红：“只要您答应，我愿任何事。”

        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击中了江今铭。

        江月沉默地握着手中的瓷碗，江今铭则手足无措地放下了手里掰扯的铁链。

        “我想要的报酬，不是这个。”顾瑶说，“我听到了旨意，圣后有意让他们重考，朝廷这边不会把你们到死路，但是后面局势不明，我也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只能说，我会尽量保全你们――喝点水吧，你的都开裂了。”

        江今铭：“……”

        “你别说这种话了！！！”

        江今铭哑然：“你……！！”

        “江月！！”江今铭怒不可遏地喊出了声，转而又不敢置信地颤抖，“你在什么？！你别这样……”

        曾几何时，手握江山令的昊朝帝皇掌控着江湖与世家纷争，然而在短短十年间，皇位更迭三人，皆为争夺江山令死斗

        江月的眉间褶皱渐渐舒展，她出一丝放松与感激的神情：“多谢殿下怜惜……”

        “我认命了。你想拯救我，是因为我比你更不幸，你因你的幸运愧怍！你大可放过我，也放过自己！”

        江今铭的声音中充满了紧迫，几乎是在喊叫，话语急促而紧张，透出无法抑制的焦虑：“你听我话，你逃吧，我带你逃走！去影月城也好，不用再被他们当成棋子也不用再谄媚地应和！”

        他屈蹲跪，单膝地，与江月平视，手臂轻轻越过她的侧，端起了那碗冰凉的清水。

        江今铭率先开口，他总是先开口的那一个。

        顾瑶放下了手。

        他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仿佛一个无辜的孩子突然被推倒在地。

        江月愣愣地凝视着递到她眼前的瓷碗，犹豫地微微启，轻柔地碰碗沿。

        “那个……”

        最后一句话如同动的惊雷般轰然落下，终于激怒了江月，她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厉声喝：“够了！”

        顾瑶抬起了手。

        他托起江月的下颔，端详着江月那双温柔又泪的双眸，大拇指轻轻地过了江月的双。

        说罢，他转离开，跟着宋时清他们进入了静室。

        “我之前有听说日月神教频繁和你们那里接，你没有被威胁吧？”

        江月口起伏，情绪激动：“我说，够了！”

        江今铭的仿佛被冻结在原地，不堪的记忆涌回他的脑海――

        江月轻笑：“威胁又如何，不威胁又如何呢？”

        靠近顾瑶后，江月紧蹙着眉心，以一种卑怯的姿态，自下而上地、楚楚可怜地依偎向了顾瑶的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家虽是女，却也有家国大义！殿下……家不怕死，只求殿下能保下那群女孩子，只要您答应让她们活着――”

        地牢里只剩下了这两位故人。

        江今铭：“……”

        “你是曾经的帝皇，现在的武林盟主，而昊朝在的时候，我是籍，如今大周颁布了限令，我和我的孩子们，也依然得当安抚世家的那一批不得解脱的！”

上的铁链随之拉紧，打断了江今铭的举动。

        “你总是在拯救和牺牲，但是这个我不需要你的牺牲！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为什么你只认可你的牺牲，却在牺牲我的牺牲？！”

        在两人的注视下，顾瑶弯下了。

        顾瑶把碗进了她的手里：“你们聊一会儿吧。”

        “你不要犟了，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