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这样吗？

        “殿下考虑他人之心，怎从未想过自己呢？”

        顾瑶一言不发，半晌后，突然问：“比如自杀要挟？”

        但她真的不知王铮的境么？

        也就代表着，宋时清明白，究竟谁才是繁华京城的暗涌动之下，推波助澜的无名者。

        “王爷笔下的公主，与王爷相似至极。”宋时清柔缓地碰顾瑶冰凉的脸颊，“皆会是，狠心之人呢。”

        他在讽刺我吗？

        那个儿媳不能比她显赫，比她聪明，比她更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需要对方证明自己全的偏爱，需要用无害又残忍的刀锋，筛选最极致的真心。

        她在默许一切发生到最决绝的二选一，再冷眼旁观他人的选择么？

        “夫人便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所掌控的事物，回归到她的掌控之中。”

        ……什么？

        从最开始，顾瑶就已经

        顾瑶咬了咬后槽牙，被敷衍的无力感涌上心，但他又无法自己去判断李夫人的动机。

        “如果承诺过喜欢，还不完全站在您这边，也应该去死，对么？”

        顾瑶：“……其四？”

        宋时清在说，他知。

        人心，人情。

        只是在她默许而已么？

        人心多变，局势万千，中间有太多可以纵和挽回的余地了，可事情就是严丝合地卡在了最难得的死局上，王铮到底是怎么被到那种地步的呢？

        余音在室内缭绕。

        “殿下想聊的，只是李夫人么？私以为，李夫人之事，并不那么重要。”

        顾瑶沉默了良久，又说：“她也可能只是不想要王铮冒风险站队。王铮代表着琅玡王氏，他不能把一家子牵扯进去。”

        宋时清转换了口吻，不带任何异样的语气，温煦得让人如沐春风。

        宋时清的服丧、李夫人的自缢——

        别人因她而产生的痛苦与欢愉，是她品尝自由时绝佳的祭品。

        她知李夫人，知世族。

        ……

        “虽然会错事情——但是，殿下已经表现得很无害了。”

        他不躲，是因为那一声“可怜”，好像将对话拉回了他习惯的范围之内，却又无法忽略心底隐约的不安。

        她容忍不了“瑕疵”。

        宋时清举起了手，顾瑶像电一样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又被宋时清捧住了脸颊，力温柔，却并不容逃避。

        宋时清笑：“所谓无能为力者，多半如此。”

        “殿下心里，容忍不了一丁点的瑕疵——对么？”

        顾瑶默然，语未启。

一个比她更为幸运的女人。

        宋时清温和地说：“可怜。”

        他的双眼微微睁大，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辩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都没……

        不过是长乐公主为“婚嫁”准备的，最鲜美的开胃菜肴。

        这种错过，不在于任何人，而在于顾瑶。

        顾瑶只能看见宋时清轻笑意的双眸，温柔似水，却浸透着他的躯壳。

        宋时清却前倾子，抬眼望着顾瑶：

        不重要？

        宋时清温声细语地说：“殿下所言极是。”

        他在可怜我吗？

        宋时清：“既然已经很无害了，还会被讨厌的话，那个人是该死的，对么？”

        顾瑶：“……”

        人能被判断吗？人的情感到底为什么这么复杂呢？这样算是在恶意地揣测别人吗？……

        “只要拥有一个合理的缘由——”

        “殿下——怎未问我其四呢？”

        “殿下，分明也是很霸的人呢。”

        他知：她知。

        顾瑶愣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