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一会儿，又有人暗示他去城北应聘王织造的下人，审了一天，顾瑶才终于在日落时分见到了王铮。

开眼。

        秦淮岸本是一块地理景观，从秦氏水利以东的淮河河岸就被称为“秦淮岸”。

        顾瑶三人进入的姑汨城正是其中最大的城池，沿河占港，而其中的城墙已失去了守卫的功效，仅剩圈地和观赏作用，在本地的气候下，多年不曾落下的城门机关覆盖着厚重的铜绿。

        顾瑶被安排成了贴伺候王铮的小厮。

        顾瑶正色：“我是你长辈，不得无礼。”

        顾瑶又是君又是姐夫，忠孝两全，傅知寒牵大义上过不去，旁边还有个王铮对他冷笑。

        顾瑶懂了，很多大人家都会给客人的茶水饮食里面加助眠的药粉，致力于让外人早睡少折腾少惹事，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规矩了。

        王铮和傅知寒下了车，顾瑶则被拦在车上，绕着城走了好几圈，在城郊换了一衣，最后被带着安置在了城东的一间民房里。

        王铮“噗”地笑了一声，偏指挥其他下人退下，将茶水倒在房间内的盆栽里，拉着顾瑶进了卧室。

        他侍立在房间角落，等待王铮议事回来。

        王铮：“你给我起来，晒死老子了！”

        人生地不熟，旁无依靠。

        顾瑶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就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

        王铮瓮声瓮气：“你小舅子在客房好生招待着呢，至于我们要的事――”他眨眼

        此地织造主事正是王氏的一侧旁支，是王铮的亲二叔，财力雄厚，说是小厮丫鬟，却都缠赤金腰带、着红花纹粉绸衣，顾瑶上包着的巾也是用金石扣的。

        “我他妈给你指！”

        秦淮岸不远，大周城镇之间人员动自由，非特殊时期并不仔细检查，三人很轻易地轻装入城。

        顾瑶把水杯端过去，示意他快喝。

        王铮绕过屏风，径直走到了茶桌旁。士人皆爱夸赞的世家风度在他独自一个时尽显无疑，被财富和名望捧养出来的从容不迫稳着他的神情，不笑不言。

        顾瑶又住他的鼻子。

        顾瑶左顾右盼，确认了他是在看自己。心中无奈，被折腾一天后脾气也没了，慢腾腾地上前给人到了水。

        王铮干脆坐到了帷幕旁，帘子落在他上，整个人像镶嵌在帘布里一般，布料垂落在上的轮廓。

        他声音里一点儿也没有刚睡醒的迷糊感，中气十足：“王铮你不要太过分啊！”

        站一天了也累了，顾瑶便顺带着躺下来，一歪就看到王铮朝他挑着眉笑。

        他将手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沉片刻，忽然桃花眼起几分促狭笑意，命令：“给我倒水。”

        城内立刻就有人接应，顾瑶还来不及看一眼，就被引入城北。

        顾瑶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开始反思起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傅知寒嚷嚷：“干什么非要我来？永安是死人吗！”

        浅浅评估一下，傅知寒选择从心而行，认了。

        这叫什么，世事无常吗？

        顾瑶伸手摁住了他的眉尾，王铮笑盈盈地单挑眉，带着他的手一块上下移动。

        王铮脚一蹬，倒在床上，半阖着眼：“不是什么毒，安神助眠的东西而已。”

        顾瑶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衣肩上缠着银链，轻盈矜贵。

        “我不认路！”

        说好的不用他当下人，说好的三天后出发，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铮瞅着他。

        顾瑶当然注意到他把水倒了，顿时了口凉气，进了卧室后揣着手，紧张地问他：“水里有毒吗？傅知寒呢？我们有什么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