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傻愣愣地唤：“……干娘？――珍宝阁阁主？――虞娘？”

        顾瑶：“诶？”

        连张景潇都敢坑。他跟虞漱玉说：“虞美人，我跟你说，就是这小姑娘把我们张英俊坑惨了的，差点没从里面出来呢。”

        顾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里面刹那间音响全无。她知自己被发现了，制止住春杏开门的动作，深一口气，自己拉开了门。

        春杏着鼻子小声嘟囔：“这里有汗臭味儿！”

        在酒桌旁，坐了两个人。一人幕篱遮住面目，一手揽着另一个人的肩膀，一手端着酒碗往那人嘴边怼。

        她小小的心灵里破碎了一个大大的梦想！！

        正对上她的，是一位女子。

        顾瑶镇定自若，和春杏一同上了楼。

        她一手撑，一手执着紫砂烟杆，烟嘴镶金，烟槽里是翠绿色的薄荷膏，作提神醒脑之用。

        他装作不经意地飞快偷瞄顾瑶，咳嗽了两声，语调夸张且转折生地说：“话说回来，这小姑娘在追张景潇呢！”

        “对了。你最近多久没有看见你虞娘了？”

        紧接着，就是语气嘲讽的男声：“我说首席大人，亏你还好意思，被金吾卫追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验第二遍了――我是为你两肋插刀，你害我被插两刀，呸。菜不菜？”

        他似乎往顾瑶那望了一眼：“……”

        好在也偶有几个富贵些的，也不算太过突兀。

        以及骗顾瑶用蒸馏酒灌顾丹。

        走进去，顾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张景潇不动声色地扯开江今铭扒着自己的手，羽翼形的铁质半脸面宛如合上的秘钥，遮挡住了顾瑶曾惊鸿一瞥的面容。

        生怕张景潇还有后招，江今铭立刻到长凳外，骂骂咧咧：“干你爹的玩意儿又脑子进粪坑了地动手动脚！你他○的有本事在我这凶儿在诏狱里还不是被白蛇给搞了你个废物玩意儿……”

        顾瑶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从小就超级敬佩的珍宝阁阁主居然是狗军师虞漱玉！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母后的故友，虞漱玉。

        她是斗中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事儿，也是母后的狗军师，开口就是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奇作，比如提议废除丞相制、让皇女和皇子一起上学、开办女学……

        江今铭赞同：“对对对！都是废物！”

        顾瑶差点被她的表情笑死，随口数落她比自己还贵，随后下了车，到达了一座名为“招钱多”的酒楼。

        伴随着陶瓷破碎的声音，江今铭一脚踹开了张景潇往他上砸的酒杯，酒水尽数泼到了桌面上。

        虞漱玉瞧见了顾瑶，当即似笑非笑地用烟杆指了指一旁。

        那男声听着阴阳怪气的调子就知是江今铭，而那女声则分外耳熟。

        那人有着小麦色的肌肤，上是乌黑色的倭纱蛾纹半袖，坐在靠椅上半挂着二郎，纯白的衬踢出了衣角。

        天都的红袖街是最为繁华的街之一，东十二街便有一条街是模仿红袖街所建造。入鼻一阵茶米油香，只听着补铁的匠人站在路旗旁吆喝，辨不出内容，就被行过路人的谈话声掩盖。

        嘭的一声巨响，张景潇把酒杯砸了出去！

        上了楼梯后，一烈酒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她便听到了一个女声。那是成熟女特有的低柔的嗓音：“你这都能阴沟里翻船，那也怪不得旁人呢。”

        “啧啧啧。”江今铭口中啧啧不已，放下酒碗，用两只手给顾瑶疯狂比大拇指。

        虞漱玉挑眉：“林成风是公报私仇呢，不然哪里至于。左右也不过死了个废物男的！”

如：“您说的对――嫂嫂――”

        里面的人物或是衣着随意，或是衣衫褴褛，又或是简约朴素，放着些把大小刀，还有往桌子上靠铁锤的。

        顾瑶彻底懵了。

        傅茹一噎，旋即又叹气：“还能怎么办呢，你可得小心呢。”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