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月脑海中率先冒出这么一个念。
他嫉妒自己的亲生母亲能够拥有江冬月这无条件的“爱”,嫉妒她死了还在江冬月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嫉妒她是江冬月的血亲、是割舍不断的家人。
“替她照顾?”江迟嗤笑,与她对视,“在我看来,她可不是什么好母亲。”
小时候看到那些生活优渥的孩子,他并未感到过羡慕、嫉妒,只是觉得不公平,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脸火辣辣的疼,他鼓起腮帮,两边耳朵“嗡嗡”的响。
缄默无言地听了十几分钟,江迟忍得太阳直突突,他转过
把江冬月抱住,违心
歉:“对不起小姨,我知
错了,你不要哭了……”
听听,她说的话多伤人啊。
看来要想得到江冬月的同意,还得打持久战,就是白费了他酝酿了一路的眼泪。
晚上江冬月下班回到家,他又开始暗戳戳地提醒,继续收获了几句敷衍的“再说吧”、“我想想”、“不知”。
所以……凭什么。
此时此刻他想留在江冬月边,那他就得转学,和他讲什么狗屁大
理行不通。
两人沉默下来,一个别开脸大口气,一个低
一言不发。
江迟知要不是自己是江春蝉的孩子,江冬月
本不会理会他,可能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什么都是江春蝉,姐姐长姐姐短的,一个死人比还活着时还要烦人。
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会听话的,不会惹你生气了,只要你让我留在你
边……”
可他真的在眼泪……
“怎么不需要向她交代了?”江冬月听到这话气得发抖,大声强调,“你妈妈是我的姐姐,我当然有这个责任要替她照顾好你!”
江冬月哭肯定是因为他说了江春蝉坏话,她不过是为自己的姐姐感到委屈、愤愤不平罢了。
“小姨,我真的离不开你,不要赶我走,求你了……”
凭什么江春蝉能拥有这些,他不能?
他利用江春蝉的死来到了江冬月的边,利用与江春蝉的关系留在江冬月的
边,利用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强迫江冬月和自己继续乱
、一起生活。
在江春蝉的口中,他这个小姨最善良最纯真最重感情,也最爱她。
女人的抽泣声低低传来,江迟却不想理会。
心里一番挣扎下,江冬月抿:“再说吧,我要回去上班了。”
这一巴掌打得用力,江迟左边脸颊当即出一个巴掌印。
她现在打他越来越狠了,就差没见血了。
这又是在演戏吗?
他这么一说女人果然情绪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你凭什么说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可能不回家……”
一连三天不冷不热的状态,江迟在这天购物回来把她堵在卧室里非要个准信。
他们相拥热吻的时候,那门就在
后,而江冬月的视线始终落在上面。
“我不想再被你丢下了,我是你唯一的家人,不能丢下我……”
“混,不许说我姐姐不好!”江冬月怒不可遏,眼眶发红地扇了他一耳光。
江迟沉着脸,任凭江冬月一刀一刀剜他的心。
“为什么要向她交代?我怎么样不都是我自己的事么?我就是想和小姨你待在一起,少一天都不行!”江迟语气急冲冲的,他不理解成年人那一套趋利避害、瞻前顾后的思维,只认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是江春蝉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她的血长大的虫,托她的福吃了那么多苦,享受一下亲生母亲苦难带来的红利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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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贪婪的,望总难填沟壑。
安全带抱住了她。
江迟见好就收,摆出一脸可怜的表情下了车。
他第一个嫉妒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多搞笑?
江冬月望着他,一脸严肃:“我不希望你为了和我待在一起放弃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的前途。人生不是儿戏,我不想哪一天你选错了路最后一事无成,到那时候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呜呜呜……”
江迟无法共情日记里女人的绝望与表的“爱”,但他清楚,江冬月能。
江迟感到愤怒,感到嫉妒。
可现在他不需要江春蝉了,可江春蝉还是无所不在,仿佛横插在他与江冬月中间的一门,想要靠近对方就得先打开门。
江冬月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忽的感觉肩上一。
洗完澡盖上棉被,背对着背,他们看上去像一对在吵架的夫妇,撕破脸都得同床共枕。
也是知这点,他才会在江春蝉死后反复提起打亲情牌,还留下了那台诺基亚里的日记。
他继承了江春蝉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代替她回到了江冬月边,可还是不够……
而他自己只是承了她的光,才得到了江冬月一半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