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过不了多久爸妈就会把她和姐姐接到市里,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可她其实也害怕的,害怕真像阿公阿婆说的那样,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就不要她了。
25岁的江冬月站在12岁的江春蝉后,借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并不是所谓的“幸福”。
江春蝉坐回到座位上,盯着那张刻花的书桌发呆。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这么告诉自己。
姐妹俩相拥着入睡,小冬月蹭着姐姐的口,眼眶却在慢慢变红。
小冬月被妈妈牵着手,满脸的笑,看到她后不停地招手:“姐姐,姐姐!”
“姐姐……爸妈……姐姐……”
江东、唐芸熟悉且陌生的脸庞正对着她,目光悠悠地望向这边。
姐姐总像个超人一样保护着小小的、不起眼的她。
“……”江春蝉愣了愣,苦笑着说了句“傻瓜”,促她快点睡觉。
多一个家人当然好,这样她和姐姐在家里就不那么孤单了。
“你爸妈对你真好呀,我也想让我爸妈带我去市里上中学。”
打赌么。
江冬月仰望着男孩的脸,刚因为梦境惶恐不安的心有了落脚点,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她了好奇怪的一个梦,几乎都是和姐姐在一起的回忆。一会儿是姐姐的视角,一会儿是她的。
可想了想,只要姐姐在,她就不会被送走。
女孩握紧书包背带,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小冬月不喜欢待在阿公阿婆家,毕竟阿公阿婆总想把她送走。
江春蝉弯着眼笑:“可能不行了,我爸妈要接我去市里读初中。”
如果有了弟弟……不就是又多了一个家人吗?为什么要伤心呢?
“嗯?”响起男孩的呓语,
引了江冬月的注意力。
她感受到那双拥住自己的手在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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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是和他们一个姓,并没有姓袁,听说是姑父从小没有爸爸,没有得到过父亲的教导,觉得这个父姓继承不继承都不重要,干脆让表哥随母姓。
江冬月眨了眨眼睫,把耳朵靠近他的膛,缓慢闭上了眼,并没有应答。
小冬月感到疑惑,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个姿势……很像小的时候她抱江春蝉睡觉那样。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时看到了等在路对面的……家人。
“小蝉,你开学不和我们一起去杏花镇中学读书了吗?”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同学接过小说和漫画,开口问。
说有这么一个弟弟在,下一代别想吃上国家饭了。
“小姨……”
每次一换到姐姐的视角,她总是心痛得想要掉眼泪。
“……”
女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地表达对她的羡慕,等到自己的家长都过来接送了才依依不舍地和好友
别。
可没有赌注的话要怎么赌呢?
小叔年前跟人打了一架,折了一条,这会儿天天躺在床上等着两老来喂饭吃,20多岁的人了天天没个正形。
江迟一只手放在她背上,一只手被她压在下,下巴抵在她
上,呼
声平缓、绵长,睡相是平时少见的恬静。
气温闷热,江冬月有些不上气。再睁眼,她发现自己在江迟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
正靠在他
前。
噢,过年的时候姑父和爸爸还跟阿公阿婆因为小叔的事大吵了一架。
这天夜里江春蝉问起:“冬月,如果爸妈后面有了小弟弟你会伤心吗?”
小冬月想了又想,认真:“有弟弟的话……那我要像姐姐保护我那样保护他!”
姐姐她……到底在难过和不安什么呢?
“不要和别人结婚,和……我……结婚。”男孩无意识地说着梦话。
“真羡慕你们家,感觉好幸福啊。”
“……”
过了一个年时间跑得更快了,没过多久江春蝉就从小学毕业,拍完毕业照她把那些跟同学借的言情小说和少女漫都给还了回去。
夫妻俩走后,生的阿公阿婆才总算消停,又忙着照顾自己的小儿子。
彼时乌市乡下的六月艳阳高照、异常炎热,掉在地上的冰棍很快化成了水,拿起后什么也没剩。
………
“哇,你真厉害,竟然能去市里读书。”
小冬月在姐姐的解释下才理解了下一代说的是她们以及表哥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