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隆重且特别，因为那位言皇后并未现，据说是凤抱恙，实在无法亲自受封，只得由两名人代为托着一凤冠上殿，再将册书和宝印连同凤冠一起送至凤梧。

        寄人篱下的日子哪里有回西川爽快自在？从前吴氏需得围着言国公讨好，而今人家母凭女贵，哪里还需要觑着他这个老东西的眼色过活？他住在庐陵，所倚仗的好儿子又不在边，凭吴氏母女的心机和手段，让他吃些小亏受些闷气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是手拿把掐之事？憋闷不说，寻欢作乐的事情就更不必想了。

        那时言琛的母亲已是言国公的正妻，就算言安没有食言，顾氏入府最多也只能为侧妻，如今她为顾氏讨要这一纸婚书，是为圆那可怜的女人心底的遗憾，又要一纸和离书，是因为言安此人不为人夫君，想必顾氏若还活着，也会想求一个自由。

：“主家已许久都不曾再派人来了……若你见到他，能否帮着答谢一声，感谢他不嫌弃我们两个老家伙有残疾，给了我们这个差事。”

        一想到言安未来的日子过得不会太爽快，言清漓心里就爽快多了。

        而顾氏却是始终被辜负，年纪轻轻时被大着肚子赶出家门，经受了近二十年的闲言碎语，到死都没有等到她心中的郎君来迎娶，此乃她心中的不忿、不甘。

        言清漓回瞧了他们一眼，又转回来继续同言琛说话：“就不必为我生母入言家宗祠了，只要一封侧夫人的婚书与一封和离书即可。”

        ……

        至于言家其他人的近况，前两日言琛也与她提过一些。

        她没有忘记为原言小姐母女讨一个公。

        琥珀和紫苏架着车遠遠停在小径上，旁边闲不住的阿来牵着两匹，一匹是他自己的，另一匹是有些发福的雪美人，这小厮还总是觑着机会想与琥珀紫苏这两个沉默寡言的搭话，哪怕吃足了人家的冷眼，也丝毫灭不掉他的热情。

        正月十七，是言清漓启程前往江南的日子，也是建元帝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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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清漓眼神一亮。

        言清漓眼眶微红，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想了想同那老妪说：“他出了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会带他一过来。”

        言清漓原本是不许任何人来送的，结果言琛与裴凌还是来了。

        文武百官皆知，建元帝登基前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实际上就是从前言国公府的三小姐，西川王的妹妹，并且她还嫁过人。

        言琛瞧出她不大满意，想了想告诉她：“西川尚有许多事情亟待理，我分乏术，现下也不是将父亲他们接到西川的时候，上次二妹与二妹夫说他们会照看父亲，那便让他先在庐陵住着吧。”

        可是她也没有太多办法了，毕竟那人是言琛的父亲，总要顾念着他的。

        可是如今她既已被册为皇后，那无论她过去如何，都无人敢再议。

        这凤冠的主人此刻正出现在盛京城外的送风亭。

        言清漓仍是觉得心中难平，近二十年，顾氏母女过的是什麽日子？言安过的又是什麽日子？如今他虽已不再是风光无限的国公爷，但因着他是西川王言琛的亲爹，仍然能继续养尊优。

        当年她已经替自己也替言小姐讨得了国公府嫡小姐的份，虽后来又被从族谱上除名，但那也是后话，与当年她们母女被弃在越州无关。

        在老妪看来，那地契上的名字就是主家，却不知，真正的主家早就来过了。

        言琛点：“好，你已叮嘱两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