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胆怯，因为她知，这里面一定有她最想知，却又害怕知的答案。

        只是他眼下也没心情嘲他们，冷冷：“让你们进就赶紧进来。”

        可最终她还是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插着藕色帽的药瓶，在场的几个男人就没有不认得这个东西的，就连铁衣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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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她又拿起匣子里几颗鹅卵石中之一，认真端详，但是她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了。

        并非他有意窥私，而是将军有几次开匣都没避过他，他们习武之人眼力好，即便他没有刻意去记，但只要扫上一眼，印象总是有的。

        铁衣说着，眼睛就红了，“先开始，我们都猜测这或许是将军夫人送的，他新婚离家，定是思念家人，可是那些年里，将军从未给遠在盛京的妻儿去过一封家书，也从不提他们的名字，哪怕九死一生时，也没有对他们留下只言片语，唯时常叮嘱我，若他哪一日不幸死在战场上了，就将他的尸骨带回盛京，葬在漓水河南十五里外的一座无碑陵墓中。”

        言琛与陆眉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有了几分猜测，可看向她，她却没什麽反应，只是神情平静地一只一只摩挲着那些小药瓶。

        裴凌真是觉得他们这些伪君子的派很可笑，都跟到这里来了，还不是都想知裴澈到底留下了什麽东西？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言清漓无心留意边的几个男人，她已经站到了书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置放着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兵书，她虽然没看过兵书，但很多书名她居然有印象，譬如这本《纪效新书》，还有那边的《司法》，都是当年那个人常挂在嘴边的。

        “当年将军与我等在苍陵作战时，日日随带着这么一个瓶子，先开始大伙都以为里面装了什麽救命丹药，却没想到，就仅仅是个空瓶子而已。”

        言清漓捧着那沉甸甸的匣子，却遅遅没有打开。

        裴凌还是第一次知他小叔的书房里藏着这么一机关，只见铁衣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木匣子，神情似有一丝犹豫，但还是在那机括盘上左右各转了几圈，“啪嗒”一声，锁开了。

        在与她视线平齐的上面那一层，书籍都很旧了，且有明显的翻阅痕迹，想来是那个人平日会时常翻看的，便摆放在了随手可及的位置。

没什麽可避嫌的，都进来吧。”

        罢了，交给了她自己看吧。

        刚好此时，博古架旁也传来沉闷的石块摩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随之看过去，只见铁衣卷起墙上的一幅画，画的后面，已经打开了一暗格。

        陆眉瞥了裴凌一眼，虽然她不介意，但这宅子如今仍是裴家的，主人家没发话，他们这些外人怎好擅入私人之所。

        她不由想象着那个人与她站在脚下的同一个位置，下意识地抬手去抽取其中一本，可手才碰上，却又瑟缩回来。

        像武英侯府这种世家贵族都有独属的陵地，不坐落在哪里，总归不会是在漓水河南那种孤野之地就是了。

        铁衣将那匣子递到言清漓面前，：“将军对这里面的东西视若珍宝，时常会拿出来翻看，也许……”铁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得多了，显得他有意美言，不说，他又为他们将军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