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的目光恍惚了一瞬。今晨，她也是这般抓着池的咽，差点就在暴怒中直接掐死他。

他的不解并不妨碍他的厌恶，他扭试图摆脱她住他下巴的手指，她却笑得更加明媚而恣意，见他意闪躲，她挑挑眉干脆地松了五指，手从他的下巴到咽，随即毫不犹豫地扼住他的脖颈。

因此，一见到魔尊出现，而且还是怒气冲冲而来，侍们赶忙特别有眼眼力劲儿地都退散——不退散怕是就要好觉悟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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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若是弄得芳妃受伤了，魔尊还亲自给人上药，哪怕言语动作间似乎更加刺激到男子对她的恨意，她也照样理好他的伤才走。

他们就那么想彻彻底底地离开她

这本就不该是她能发出的笑声，花正骁见识过她大杀四方的阴狠嗜血，也看出她堕入魔的冷漠绝决，这些年，他被她困在这真言，却越发看不懂她。明明是这样凶残冷血偏执扭曲的魔，为什么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发出近乎柔的笑来？

他在失望什么？失望她没有下杀手吗？

顾采真几乎没有多想，上前直接拉过红衣青年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随即伸手就把人推到了榻上。

她又笑了，垂在袖中的指尖轻轻屈起，明明不应该存在了，偏偏于心总也驱不散的从，万尸潭带出来刻骨的寒意，裹住了她。

顾采真低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嗅了嗅，犹如猎豹在确认猎物，又像是狼在宣告主权。明明她的面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偏偏眉眼一弯就是笑靥如花。

她静静看着花正骁，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顾采真是真的又笑了，笑意如犹如阳春里烂漫的花，只可惜未达眼底。

她陡然松了手，甚至自床边退了一步，面上划过一丝被她瞬间掩藏的狼狈。

好得很！除了那哪儿哪儿看着都讨人嫌的萧青还算听话，她亲自封的四妃里，倒有三个都存着死志。

所以，侍们眼里瞧着，心里也明白着——就算魔尊看上去不喜欢芳妃，却也肯定在意得紧。

“呵……”她张了张，似乎逸出一声笑，却轻得如同一声叹息。

池近几天都经不起她折腾，花正骁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呢。

花正骁黑白分明的星眸这才落在她的脸上，剑眉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花儿，你闹的什么脾气？”她与他挨得很近，笑声犹如裹着寒气的冰水，灌进了他的耳中。他的耳在震颤，后颈的寒先于意识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是不是，想见我了？”这一瞬间，笑声陡然变，如春风拂柳，枝条缠手，又又韧，充满生机。像是在寒冬雪夜跋涉良久的旅人，不抱任何希望地推开一座孤屋的门，却有光明与温同时迎面而来，连冻得发僵的指尖都刹那得轻微麻，紧接着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希望她杀了他。

“顾采真，你！”花正骁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抬手想要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却被顺势住了下巴，肩膀又被推了一下。他下意识单手撑住床边，这才制止了差点后仰倒下的动作。

她的满面笑意，也消失了。

顾采真慢慢收拢五指，着迷地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在他细腻的脖颈肌肤上按出几个深深的指印，花正骁却一点也不反抗，只双目迎上她乌黑的眸子，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泓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