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当场死亡，你很幸运，被她挡了一下，现在没什么事了。”

        停下什么？

        “你不用说的。”

        他们应当是好的。

        她从昏睡中醒来，入目是刺眼的白光，周竟是白色，唯一的亮色是床边的青衣男子，看上去岁数不大，眉眼间尽显温之色。一举一动间，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到了岁月的沉淀。

        “你姐姐死了，记得吗？”

        她没有空闲的时间。

        然后，被光芒吞噬。

        “什么？”女孩面带迷茫之色，呆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日本留学吗？怎么会突然……”

        “鸟，停下，你的受不住的！”

        所以不要再吵了。

        鸟的眼神逐渐失了神采，间涌现一腥甜，浑上下无一不疼。她看见旁的人慌了手脚，姐姐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手上附着着光芒。

        于是，胆怯的姑娘在姐姐的默许和推动下，再一次迈开了脚步。她会主动握住短刀的手，会糯糯地说自己喜欢吃草莓味的糖果，会在早起时当着众人面前打瞌睡，也会心甘情愿地喝药。鸟也很忙，她被众人们轮番教导着学习知识，补上休学落下的课程，学习如何控制灵力，修炼武艺，诵读佛经。她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填满，每一刻都会有人来找她或是学习或是玩耍，或是筹备宴会。鸟就像个小陀螺一般，转个不停。

        明明是美好的模样。

        故事的最后，却是火光肆，鸢脚下的法阵亮着光芒，叫她跑。

        鸟的在颤抖，她想留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进丛林中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夺回了的控制权，扭看去，只看见鸢下一行血泪，神态疯癫，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叔……哥、嗯――先生

        渐渐的，世界明亮了起来，桌角的布被解下清洗，却忘了缠上去，也没人在意提醒。鸟不会再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湖边树下，匕首是她的玩物，手指飞舞间刀光闪烁，没留下半点伤痕。高不再是她的噩梦，每一次和岩的玩耍中，她笑得最是畅快。鸢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她褪下最为便利的装，穿上漂亮但有些繁琐的衣裙。刀剑们上的煞气逐渐被消磨，突出的骨刺也变得若隐若现，万年樱绽放的花朵一天比一天艳，一切都在变化着。

        这回是鸢在歉。

        该怎么停下？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轻，很轻。

        青衣男子慢条斯理地说着，手上削着苹果，一完整的果掉在垃圾桶里，他将切好的果肉摆在盘里，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拭着手指。那手指纤长有力，一看就知是心保养过的。他起离去，开门前却停顿了一下。

        是她不好，在玩乐中发出无谓的尖叫；是她不对，面对他们的善意时一次又一次地躲在姐姐后，让姐姐和他们之间产生了间隙；是她无能，没能在姐姐面前好好掩饰自己，姐姐心疼她将她带到这里，还生了一场奇怪的病，至今也不见好转。

        那是鸟一次接到灵力和灵力暴动的概念，等风波过去，所有人上都挂了彩，鸢昏昏倒地，蓝发的哥哥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上。

        “不在意的话，不喜欢的话，不会这样的……”

颇有些哭笑不得，也没看下面人的神色，将鸟拉入怀里好生安抚，下一秒却因鸟的话愣在了当场。

        “药……是他们一直在熬，还有糖……每次都有，小哥哥们玩得时候总会喊我，还有、还有……他们是日本人吧，我和姐姐却一直在吃家乡菜，姐姐你都没有过饭……你们吵架的时候也没有断……”

        他们也不会让她有空闲的时间。

        鸟对他人的情绪很感，这是实话。可若是说她能理解，那是假话。就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父母也觉得她是个怪物，却还是会在别家小孩骂她的时候出面维护；她也不能理解为何眼前的大哥哥们明明厌恶着姐姐，明明给她的感觉比那群孩子恶意更甚，却会顾及她和姐姐的口味，照顾她们的起居，纵使嘴上讥讽再甚，也未曾越过雷池半分。最起码，她在的时候是这样的。

        “是我们……不好。”

        故事还在继续，只是再和鸢无关，和鸟……也本应再无关联。

        鸟不懂，可她知，面前的人比之前遇到的要好，他们不会嘲笑她，不会辱骂她，被连番拒绝后也没有发火。

        “……恨……我恨……”

        “对不起。”

        可吵架是不好的，尤其是为了她。

        “你很聪明，或者说……没心没肺？”

        跑，别回。

        全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