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人伸手要钱，就好比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如果说答应池澄的援助，如同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那么，收下谢凭宁这两万块，就和女人在一个刚宣称不爱她的男人旁脱得光没有区别，即使他们曾无数次坦诚相对，但那只会让这一刻更加羞耻。

“那我说的你明白吗？”那套房子当初付的是全款，买的时候价格并不高，谢凭宁支付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旬旬婚前的积蓄和嫁妆。

“不知你在说什么。”谢凭宁嘴里说着，却下意识地回避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荒谬的比喻。

“你等等。”曾毓过了好一阵才继续接听电话，仿佛刚找到一个适合谈论这件事的地点。

“她不会和你讨论这么没意思的话题吧？”旬旬笑着问。

“我们先不去讨论这个药的安全，抛开这个不提，你妈的也是个绝对不明智的决定。凭什么你们母女倾尽所有来支付医药费用，他自己的亲儿女坐视不，因为别人比你们更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妈妈没文化，你也糊涂！如果……”

这一次，他眼里是真真切切的惊讶，过了好一阵，他才自嘲地笑：

谢凭宁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

！”学医出的谢凭宁理解这个并不困难。他压抑住自己先前的激动，心平气和地对妻子讲理：

他们夫妇婚后一年投资了一个小型房子，因为地段升值，如今租了出去，收益可观。

旬旬的手指抚摸着卡面上的凸起，脑子里忽然想到的都是不相干的东西。

“好了，为这个吵最没意思。这里是两万块，我手里的现钱就剩这么多，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但前几天佳荃说她们公司有个很适合我们的理财项目，所以我把暂时用不上的钱交给了她。”

“就像我不会在乎你昨晚去了哪里？”

池澄是个混，可该死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

“看来我说的你本就没有听明白！”谢凭宁长叹口气。

谢凭宁迟疑了一会，说：“本来给你是没有问题的。

旬旬怔怔听他说着，忽然打断：“凭宁，那套小房子不是刚收了一年的房租？能不能先把它给我……我是说挪给我，回我把它补上。”

他滔滔不绝地为她分析这件事的利弊和后果，这分析也是明智的、纯理的，和曾教授那些高明的亲戚如出一辙。

――“但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因为你要的太少，别人才索什么都不给你，结果你一无所有。”

“谈到钱，我觉得你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说不定我从来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谢凭宁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张银行卡，推到旬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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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旬打电话给曾毓，“我在你那里一共寄存了多少钱？”

饭后不久，谢凭宁借故单位临时有事出了门，相对于去会邵佳荃这个答案，旬旬更倾向于他是在回避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妻子。

旬旬慢慢抽回了自己手，冷冷问：“难你觉得这连知会我一声的必要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他一直都在侮辱你的智商。”

旬旬明白了，她听婆婆说过，邵佳荃在上海一个金投资公司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