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却又被人推开。

她不敢与他对视，微低着，“你……怎么回来了？”

良久，她终于开口，神色沉静了许多，她说，“水龙关不上了。”

“你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他说。

他看着她，“你哭什么呢？”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许可……”

她打开浴室的门正要出去，却呆呆的站住。

泪水只是无声的落，砸在光的脚背上，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沉默。

心底传来闷闷的疼痛，她又重复着，“许可……”这两个字，便是伤口所在了。

瞪着那毫无理汹涌而出的水，她愈加的烦恼，眼泪便如这水一样倾泻而出，仿佛要把这几年攒下的心绪一脑儿的全释放。她哭泣着，胡乱裹了件浴巾，想着能不能找来工修好它，或是砸烂它。

她一时不防，向后退了数步。

那个在她心里被默念了无数次的人，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

泪水溢出了眼眶，渐渐的无可抑制，她终是哭出声来。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哗哗淌水的花洒，撑着门的手移动着，而后用力握住了门的边缘。

后，只有水声，连绵不尽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样单一的声响。

这世上，不知有没有人会因哭泣而死去，如果能这样，大概也不错。

他并未回答，仍是问，“为什么要哭呢？”

他暗自叹息着闭了闭眼睛，答，“可能是里面的橡胶圈老化了，换一个就成。”他把手插入长口袋里，往后退了开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旁，冰凉的雨丝一般的水飞溅在她的上，而手心里却握着密密的汗意。

他径直向她走来。

直退到盥洗台跟前站住，她强自镇定心神，低声说，“出去。”

她的发嗒嗒的滴着水珠，眼里还着泪光，肌肤被水汽浸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束缚在半的纯白浴巾之下，随着呼微微起伏。

她微抬着眼眸，仍然注视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有些透明的，在往上是他的锁骨……

他的嘴似乎有些干裂，略显糙的轻缓缓蔓延至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眼睑，鼻尖，那样

他低注视着她，细细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看见他的结微微动了一下，她的额角上便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站在花洒下胡思乱想，直至冲刷在上的水变得冰冷刺骨，她才蓦然回神。可能是水箱里的热水已经用尽，便想去关了淋浴水龙。可是怎么也拧不上，反而有更大的水冲刷而下。

他站在外面，眼看着门轻轻合上。

浴室里灯光昏暗虚弱，门外是明亮而真实的天色，他伫立在门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之，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手搁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心犹自怦怦直，她如释重负。

慌乱之际，她想要合上的门，他已经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