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脸，沉默。

        是还要像以前那样把她拽回来吗？理由呢？立场呢？

        等等，他想起楚淮今天是来什么的了。

        以前说过太多太多的谎话，以至于真心想说的没人听到，也没人相信。

        ＊

        一种卑劣的，因为她不在乎他的事，所以感到的庆幸。

        “不需要了是吗？”女生淡然地看着，她撑着膝盖站起：“我也一样，不需要你的愧疚，一点都不需要。”

        她不求饶，不需要愧疚，同样的，也本不需要他。

        李轻轻的手覆盖住他的，仿佛母亲牵引孩童，带着无尽的温和与慈爱。

        “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了，就这样吧。”

        可既然她活着，那么就代表你别再假惺惺，该怎么还是怎么。有危害吗？没危害啊，而且是她先推的他，也是她把刀子递上来，她都把理由摆上来了，你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再怎么样良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这已经不知是她说过的第几次“不需要”。

么要愧疚？我来教你吧，怎么才会让我更痛，我怎么才会求你。

        可是为什么……别的地方却这么痛呢。

        好奇怪，对吧，她要死去，人们却突然惶恐。

        门关了。

        与刚才混乱不符的是车内的安静。

        就这样错过，再成过错。

        “即使为了周子钰也不愿意留下来吗？轻轻，其实我...”

        他踉跄几步，每次动作都能牵扯出新的血，江奕川往门边走去，瞳孔死死盯着门边那两人的影，可她甚至没侧过。

        江奕川坐在地上疼地捂住，脑海中确确实实有被戏弄后的怒意，可与此同时，他又莫名地感到庆幸。

        江奕川猛地挣开她的手，他把刀甩在地上，沉重地平复呼。

        所以她一直都知，他想听她乞求的话，想让她服。

        而江奕川的手在抖。

        她是在给自己赎罪的机会？

        她没有想回的样子。

        重新把刀捡起来，手仍在抖，他深呼口气，把刀子毫不犹豫地扎进手臂。

        楚淮侧看向窗外，玻璃倒映出脸上的伤口，他垂下，坐姿僵，还不自在地用指骨敲了两下大。

        “不是……”他咬牙看着面前的女生，“我这么是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如果你想，我还可以再……”

        江奕川脸白得像纸，他像是被这把刀夺去所有的生命力，连痛苦都感受不出来。

        难，其实这是对他的考验？

        李轻轻站在原地，她想了想，朝着那两人走去。

        “别，轻轻，轻轻...!你要和他走？”他着急地站起解释，生怕李轻轻不信，刻意的大声，“他爸是个畜生，我是没办法才跟他一起过来的，你...”

        江奕川掀起眼，看着李轻轻走到楚淮面前，他们貌似说了什么，女生点点，跟在楚淮边。

        女生的脚步这才顿住。

        你以为她在试探你能为之前的错误到什么地步，但其实她只是想和你一刀两断。

        如果当时承认喜欢她又怎么样呢？承认嫉妒周子钰又怎么样呢？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愿意讲出来？

        “不需要。”

        江奕川张了张口，剩下没出口的话哽在咙，他看着满手的粘腻，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

        鲜红瞬间染上衣料，汗水从额落，江奕川忍着疼，喊：“李轻轻！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信我，行不行？！”

        恍惚又看到那条巷子，周围全是人，他僵地松掉手中杀她的刀，以为掌心温热的是血，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原来那是她下的眼泪。

        江奕川愣了愣，倏然看到刚才被扔掉的那把刀，他感到有些恍惚。

        她转过，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上的伤，就当江奕川生出点点希冀来时，李轻轻点点，脸上没有意外：“这么会让你负罪感没那么重吗？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