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聿初面色不变，一边换鞋一边回答：“去朋友家了。”

        “你是不是见你爸了？！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啊？你是不是也想学他，嫌弃妈妈，要抛弃妈妈？”

        连聿初点：“嗯我回家拿个笔记就去。”

        他沉默着，想绕过母亲回自己房间。

        这些话他听了无数遍，可每次都能让他感觉到窒息。

        “聿初，你昨晚去哪了？”

        说自己为了他付出了多少，说爸爸多么不负责任，说他如果不听话就是忘恩负义。

        “我辞了工作，一心一意陪着你，照顾你生活，你就这么回报我？一声不吭夜不归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必须给我考个省状元！不能让你爸那边瞧不起我们，你知不知！”

        但母亲不是。

        他找到了笔记本，进书包里。

        他转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我告诉你连聿初，要不是他当初婚内出轨，我们怎么会离婚？你怎么会没有完整的家？你现在翅膀了是不是？”

        连聿初看着南雪汇入上班的人，背影很快消失不见，他心底莫名空了一下。

        两人在公寓楼下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可母亲总是一边故作清高地表示“我们不需要他的臭钱”，一边又暗示他在父亲面前“懂事”、“卖乖”，让父亲记挂他这个儿子，最好不要再婚生子，将来所有的家产都是他的。

        当初选择抚养权的时候，连聿初跟了母亲，因为他心疼她，想陪着她，照顾她，让她不那么孤单。

        父亲就是因为受不了才会离婚的，但她一口咬定是对方婚内出轨。

        他知，无论他说出哪个名字，母亲都会想方设法去实，甚至可能直接打电话给对方的家长。

        “连聿初！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打开家门，一低气压扑面而来。

        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显然已经等他很久了。

        那个男人关心了一下他的学业和生活，然后给他一张数额不小的卡，让他需要什么自己买，别苦着自己，照顾好妈妈。

        又来了。

        连聿初没有回答。

        连聿初闭了闭眼，烦躁和无力感从心底涌起。

        母亲辞掉工作，美其名日专心照顾他，可他的学业何曾需要她如此“费心”？

        父亲每个月支付的巨额抚养费，足以让他们生活优渥。

        他和父亲，从未过任何真正伤害她的事，甚至忍让，试图补偿，可她总能凭空造出许多“罪证”将莫

        可现在呢？只要他有一点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会搬出这套说辞。

        父亲是个温和的人，离婚后从来没说过母亲一句不好，每个月都按时给抚养费，逢年过节还会额外给。

        “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是什么的？”母亲连珠炮似的追问，站起走到他面前，审视着他。

        她的控制太强了，强到让边的人都不过气。

        他确实见过父亲，就在上个月。

        “爸没有出轨，这事你自己也清楚。”

        ――――――――――――――――――

        “妈。”连聿初终于开口，想解释。

        这种沉默显然激怒了她。

雪了发，“我一会儿去上班，你也早点去学校。”

        “他就是出轨了！不然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她像一个陷入自我编织的悲剧剧本里的演员，固执地认为全世界都亏欠她，包括他和父亲。

        连聿初觉得母亲既可悲，又可恨。

        每次都是这样，用她的牺牲，用她臆想中的敌人，来绑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