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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A。”

        “指令收到。随时为您服务，专员。祝您……调整顺利。”

        商征羽的目光重新聚焦。他从洗漱台下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枚剃须用的刀片，轻轻划开了右眼眼角下方的肤，鲜红的血立刻涌出，滴落到白瓷的洗手池内。

        “……闭嘴，EVA。”

        “是嘛？据行为模式分析，您对目标‘叶修’的互动频率在过去72小时内显著降低，而线上份‘格陵兰’与‘君莫笑’的技术交时长增加了15%。这种资源重新分，通常意味着您在调整社交距离。是因为察觉到对方的‘好感度’提升，发了您的‘安全协议’？”

        线下，他更是彻底切断了与叶修的非必要接。即使有事不得不经过兴欣网吧附近，他也目不斜视，步履匆匆，仿佛那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场所。

        后一步下的深色血滴沿着洗手池边缘缓缓地相互接近，不同颜色的血滴相合，好像油和水之间并不合，只是微微粘在一起。之后的一瞬间，白瓷洗手池上炸开了鲜艳的红色，像是肆意泼洒的墨，又像是凌空盛开的花，或者的红色泉水，那反应的激烈程度就像是钠被投入了水中，溅出的细丝在台面上留下一漆黑的痕迹。

        看到不出所料的结果，商征羽叹了口气，抬起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这双手可以轻易撕裂钢铁，却似乎握不住任何温的东西。他把世界树枝条了回去，然后打开水龙，将一切痕迹都清洗干净。

        “明白，忙到需要清早测试血统稳定。”EVA从善如地点，投影形象出一个堪称乖巧的微笑，“需要我为您预约心理疏导吗？或者，准备一份《如何优雅地拒绝纯情前辈指南》？”

        “数据显示，您的生理指标稳定，血统活于安全阈值内。”EVA不为所动，她语调轻快，像是在朗读一份完美的检报告，但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促狭，“不过，心理波动曲线似乎比平时活跃了些。是因为昨晚的‘收留’，还是今早的‘指导’？”

        他等了一会儿，摘下一直在手腕上的世界树枝条，眼下溢出的血立即变了颜色，呈现出石油般的黑色，被划开的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几乎是一眨眼，他的肤就完好如初，看不出丝毫痕迹。

        “别装了，你只有一个摄像能用，检测不到那些东西。”

        嘉世的训练照常，商征羽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休息间隙偶尔溜达到没人的角落，用“参商”的账号给君莫笑发去一条没什么实质内容，纯粹是撩闲的消息。

        放在洗手台旁的手机悄然亮起，少女形象的AI微微歪，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柔和，却又透着一丝狡黠：“专员，检测到微量组织和异常能量残留。您又在进行……嗯，‘定期自我检修’？”

        商征羽对着空气轻声唤。

        他只需要记住，叶修是那个他需要远离的、带着赤子之心的人。至于叶修边站着谁，那个人是不是苏沐橙……

        商征羽清楚自己是个多么糟糕的选择。一个连真实份和过往都无法坦诚的人，一个骨子里刻着非人烙印，随时可能失控的怪物，有什么资格去接受另一个人纯粹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与他无关，他也不该去探究。

        商征羽叹气。真不该叫EVA出来，这种时候，还是知书达理的诺玛阿姨更适合谈心。

        她把数据描述成了恋爱攻略游戏，语气却像是一个看穿了一切却故意不说破的学妹。

        他现在很清楚，叶修和苏沐橙都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那条路上，或许本就没有设定“情侣”这个站点。而他商征羽，只是一个意外而短暂的同行者，现在，是时候回到自己的轨上了。

        他换好队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进那双平静的眼底。从现在开始，他对叶修，需要更冷淡一些，将那条模糊的界线重新划清。

        保持距离，也包括尊重对方所有他不了解也不想介入的过去和现在。

，哪怕破血。

        商征羽冲洗着洗手池里最后一点痕迹。

        “你的微表情分析似乎不太准确。”他关掉水龙，拿起巾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怕自己的复杂和阴暗会不知不觉侵蚀叶修那份难得的纯粹。就像一滴墨落入清水，结局只能是相互污染，而他不愿看到叶修被染上任何不属于他的颜色。那种感觉类似于成年人看到天真无邪的孩子，会下意识地收敛起自己上的世故和锋芒，怕不小心玷污了那份美好。

        “你想多了。只是最近比较忙。”

        商征羽将巾挂好，垂眼看向蓝色的虚影，浅栗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