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同学！”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像是在提醒他“差不多得了”。

        偏偏尔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喝了口汤，神情还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倔强，好像刚刚那句带刺的话本不是针对她，而只是随口一讽。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僵到极点。

        季昀左右看看，明明不太明白这话的深意，却能感觉到气压骤降。他轻声“嗯”了一下，低专心扒饭，明显想当没听见。

        红叶指尖死死绞着餐巾纸，心口像被人生生扯了一下，尴尬又气恼，却还得强撑着笑意，往季昀那边岔开话题：“你多吃点，下午还有两节数学呢。”

        但她心里已经憋得慌了，眼尾忍不住瞟了尔祯一眼――那小子还在心安理得地喝汤，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红叶在桌下狠狠踩了尔祯一脚，算是她忍无可忍的第一次公开“反击”！

        尔祯正端着汤碗，低慢慢地舀了一勺。突然脚背上传来一阵钝痛，力不轻，生生让他一个激灵，险些把汤洒出来。

        他猛地抬，眼神凌厉地往红叶那边扫去。

        红叶却早已把视线移开，筷子夹着一块小酥肉送进嘴里，嚼得若无其事，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清冷的认真，好像刚才那一脚本不是她干的。

        红叶了口气，随口和季昀聊：“我有两口红，色号分别是Monroe  Red和Jackie  O  Pink，都不知着口红的人咋想的，弄这俩名字…”

        季昀还没来得及说话，尔祯就在一旁开腔：“可不是嘛，肯尼迪就是这种，总觉得家花没有也野花香，搞得家外面那个也有地位的不是？”

        季昀正端着汤勺，动作一滞，眼微微一抬，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干脆埋喝汤。

        红叶却是“噔”地一下心口发紧，手里夹着的小酥肉僵在半空。她下意识抿，勉强弯了弯眼睛：“宁同学，你可真敢说话。”语调轻飘飘，却带着一咬牙切齿的意味。

        桌子底下，她脚尖再次用力狠狠碾了一下他的鞋背，像是在无声警告。

        尔祯却没闪，眼神反而更暗，盯着她侧脸，声音低低哼出一句：“我说的不对吗？”

        这话一出，桌上空气瞬间凝固，红叶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了，只能撑着把筷子里的酥肉进嘴里，嚼得飞快，借着低掩饰脸色。

        季昀像是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红叶，老师给你的那个演讲稿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拿到后要不要我帮你听一听？”

        红叶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连忙点：“行啊！那太好了，我正愁没人帮忙挑病呢。”

        她笑着应着，可心脏却砰砰直撞，余光里始终感觉到侧那阴郁炙热的目光。

        ――尔祯什么话都敢当众说出来，连她的底线都踩得稀碎。

        季昀点点，认真地分析起来：“其实演讲时，最好一开就点明主题，再结合几个数据，会让领导更容易抓住重点。”

        红叶微微前倾，认真听着，不时点：“嗯，我明白了，那要不要加一两个小案例，会不会更生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