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咂：“你倒好，别人看菜单想的是好不好吃，你看菜单想的是环境史。”

        红叶眼睛弯起来，语气却带着点认真：“书里不是说嘛，DDT曾经几乎无不在，连鱼虾都富集毒素。那时候美国很多溪里，鱼一条条死得发白翻肚。要是当年真有人吃‘葱烧酥鱼’，估计整盘子里都得带DDT。”

        他移开目光，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教学楼轮廓，语气维持着一贯的温和：“……没什么，就是觉得名声这种东西传出去不太好。”

        说完自己都差点笑，肩膀抖得厉害。

        食堂门口挤得水汽氤氲，的空气混着饭菜味，蒸得眼镜片都起了雾。

        红叶和季昀一前一后挤在队伍里，的电子屏不停闪烁：

        懿祯一愣，带着几分诧异的把目光投向尔祯：“……你为什么会在意学校里的妹子们怎么看？”这明明是兄弟间的打闹吧。

        “葱烧酥鱼、清蒸鳕鱼、丝瓜虾仁、蒜蓉生菜……”

        尔祯眉梢微颤，手指死死攥住书包带，没开口反驳。笑声混在雨声里，听得他耳一阵阵发。

        季昀指了指前面长龙似的队伍，压低声音：“比如便秘，痔疮，前列炎。你别不信，现在男生里超半数都有点前列炎的病。”

        红叶轻轻“啧”了一声，眼神猥猥的：“我以前的梦想啊，就是能按住一个清秀的男神，让手指一点点伸进他的屁孔里……你想嘛，便秘能通，痔疮能按，前列还能一并给保健了。”

        话音一落，几个跟着走的男生哄笑起来，纷纷起哄。

        红叶抿笑了笑，眼神亮亮的：“我就是觉得讽刺，曾经以为能让农业大丰收的东西，最后差点把整个食物链掐死。连这丝瓜虾仁，虾要是真在那年代长大，怕也是爬不出水塘就毒死了。”

        他们说着说着，后几个同学忍不住侧听了一耳，觉得她说得离谱又有点意思。

        红叶嘿嘿两声，眼睛一亮：

        季昀愣了愣，嘴角忍不住一勾：“行啊，你这是吃饭吃出了科普热情？”

        ――他知懿祯只是打趣，可自己心底那心虚，却像被戳穿的气球，绷得发紧。

        他本来只是随口岔开话题，可懿祯的话像是冷不丁把帘子扯开，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米白色的发巾在昏黄的食堂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柔和的底色上点缀着细致的十字绣，一丛丛小小的花簇在布料间静静绽开，红色最显眼，却并不刺目，而是带着一点沉静的亮。

        季昀拧了拧眉：“你今天怎么老提那书？雨也能扯到，菜单也能扯到？”

        季昀顺着她抬手的动作瞥了一眼，笑：“这发巾好看的啊。”

        周围排队的同学隐约听到，几个忍不住回，红叶眼睛一眯，抬手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发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红叶一愣，随后眼睛弯起来，笑意渐渐变得不怀好意。她凑近，压低声音：“哎哟，这三样问题我好像还真有办法一次解决。”

搞的一块了，他爹估计忙的办公室都出不去，眼睛都快忙花了，哪还接得住女主持们抛的媚眼。

        季昀脸色一黑，忙咳了一声，竖起手比了个“停”：“行了！上就吃饭了，你能不能别说这种画面感太强的东西！”

        尔祯被懿祯这么直白一问，心口“咯噔”了一下。

        季昀瞥了眼红叶，一副无奈又疼的样子：“比起环境污染啊，小祖宗，你能不能多关心点中国高中生实际问题？”

        红叶仰盯了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这么多鱼肉菜，让我想到了《寂静的春天》。”

        季昀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红叶挑眉，角勾起：“比如什么？”

        他没敢抬眼去看前面那抹纤细背影，生怕自己心里的秘密被雨幕也冲刷得赤。

        红叶挑了挑眉，打趣：“这不叫有学术前途嘛。”

        懿祯盯了他两秒，啧了一声，笑得吊儿郎当：“怪了，你以前可没这么在意过。要我说，八成是有谁让你动了心思，怕她听见什么风言风语。”

        尔祯捕捉了只言片语，不觉莞尔。他拍了拍懿祯的肩膀说别在外面败坏老爹的名誉了，万一学校里的女生都觉得他爸花心，估计也不会对他有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