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教授。”莱佐简单地回答，然后又坐下了。

        艾莉雅“哦”了一声，了两颊来提神，再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又不敢直接坐下，于是就靠在窗边等候。

        “睡够了吗？”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问她。

        在自然科学学院，教授们的办公室都是直接和各自的教室连在一起的，所以拜格瑞姆的办公室就位于怪物研究学教室。比起艾莉雅今天去到的其它地方，这间教室显得格外……普通和正常。

        “睡够了就过来，上课了。”拜格瑞姆只是这样淡淡说，然后就拄着拐杖，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好在多利珀教授只是略微沉了片刻，然后突然喊：“诺恩先生。”

        ……

        ――――――

        有学生问这枚化石有多少年历史。

        洛昂有点错愕。他看了旁的莱佐一眼，后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低着，将钢笔夹在指间，慢慢转动。

        艾莉雅看着三叶虫背甲上那古老错综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但一切令她感到新奇甚至兴奋，例如，她第一次见到一种名为幻灯机的全新发明。

        没有什么夸张的巨型怪物标本，也没有什么她从未见过的教学仪，只有一排排桌椅和挂在讲台旁、被收起来的大幅卷轴。

        她打了个嚏，醒了过来，看见一只黑色的、浑布满绒的蜘蛛正倒挂在自己面前，颅上八只黑色而幽深的眼睛就像八块碎裂的镜片，齐齐映照出她此刻的呆滞模样。

        “很难确认，甚至有上亿年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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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雅下意识地和其他学生一起回，就这样和莱佐的眼神撞上。

        独自晕转向地上了一天的课后，艾莉雅匆匆去食堂吃了晚饭，又接着赶到拜格瑞姆教授的办公室。

        负责地质学的多利珀教授是位气质高雅且浑充满书卷气的女士。她已经知艾莉雅的事情，简单对其他一年级生们介绍了一下她，被点到名的艾莉雅只得着站起来，祈祷教授不要让她自我介绍。

        她缺一个装东西的书包。莱佐这样想。

        对于一个瘸的人来说，他走路的速度意外地快，像是总在赶着要去什么事情一样。

        艾莉雅也跟着落座，直到课堂正式开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竟然一直在砰砰地。

        刚醒来的人，说话声音总是特别大，在空的教室内激起回声，听得她自己也有点尴尬。

        据辉教的说法，世界只存在了两千年而已。

        被展示的是一份三叶虫化石的手绘图，这是一种早已灭绝的海洋节肢动物，是目前人类已知的最古老的生物之一。

        她尖叫着后退，却磕到了窗台，一脚在光的木地板上倒，就这样，像条八爪鱼一样，第二次匍匐在拜格瑞姆的脚边。

        一张张薄片被多利珀教授推入狭长的插槽里，随着机后的油灯被点亮，光束透过黄铜镜，在白色的卷轴上投下被放大的影像。

        学生们发出惊叹。

        鉴于这是她在学院上的第一节课，艾莉雅已经好了什么都听不懂的准备，而事实是……她的确几乎什么都听不懂。

        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背着手从座位上直直地站起来，银灰色的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而更显眼，整个人看起来俊秀得不像话。

        “请你回整理一份地质学入门书目，以帮助德莱叶小姐尽快适应课程的内容。”

        由于凌晨时被安洛弄醒了一回，再加上这是她第一天上课，艾莉雅其实已经很累了，于是站着站着，就不自主地靠在窗台上睡着了，直至感觉到有什么的东西在蹭着她的鼻子。

        不知为何，教室和办公室里都没有人，艾莉雅又确认了一遍课程表、时间和地点，确信自己没有搞错。

在第一排的边角找了个空位坐下。

        艾莉雅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不敢喊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回答：“睡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