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此，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能力突飞猛进，维尔纳已经不知要用怎样的方式教她了。

        直到某一天，加兰德约他在学院场见面，说了一些嘘寒问无关痛的废话，在分别时像间谍互相传递消息一样，偷偷给他一个微型存储，并要他看完之后立刻销毁。

        维尔纳不理解他在什么，还是在四下无人时很小心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它。

        加兰德在KRB的地下档案室无意间发现了一份脑科学研究的机密文件，违反规定私自破解后发现，里面记载的内容或许就是那个小女孩的世。

        机密文件是“Leben”实验室成立之初向国家安全委员会申请资金的材料，其中一段提到，作为实验的110名儿童同属于一个慈善救助机构。

        里面没有任何人员名单，但是维尔纳凭直觉可以确认，她就在这里面。

        所以，她并非和维尔纳一样来自普通的孤儿院，而是政治犯遗孤的收容所。

        帝国把这些无辜的孩童骗进了实验室，对他们进行肉和神改造，以制造出超出人极限的强大杀人武。

        这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方式，未来有一天，一无所知的她会毫不犹豫接受帝国的命令，毫不留情地杀死自己的同胞、自己的亲人……成为一个真正的魔鬼。

        他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伟大帝国，藏在背面的阴影是无比丑陋的。

        又好像，所有人都对此了然于心，只有他，一直如此单纯的被蒙蔽着。

        维尔纳应该恨她，因为她是西国人，是敌人。她的父母是间谍，是无耻的背叛者，他们潜伏多年，为敌国窃取了无数情报，给帝国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一切都是她的报应，是她罪有应得。

        走在学院的场上，维尔纳的大脑完全放空，时间是动着的，从旁匆匆走过的人影像被定格的胶片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可是，他不知，要怎么去面对那个人。

        靶场上，维尔纳看着她飞快地拆开狙击枪再组装起来，这里面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维尔纳手把手教给她的。

        看到自己准确无误地中了正在移动的靶心，她放下枪等待维尔纳下一个的指示。

        可此刻的维尔纳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一定是和这个女人相的太久了，他竟然开始变得懦弱。

        秋季训练赛开始了。所有特战学员要在一片地势复杂的密林里，在规定时间存活并到达终点，通过在途中淘汰他人提高名次。

        比赛不局限于单兵作战，这正是维尔纳担心的，她出众的能力和那孤僻的格会成为其他人优先联合围攻的对象。

        深夜，她到达终点标记穿过警戒线的时候，满都是血。

        维尔纳冲过去检查她的伤口，发现她捂着脸的手渗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雪白而光的肌肤上被刀划出一突兀又狰狞的血痕，她低下眼睛明暗闪烁着，忍着始终没能落下眼泪。

        维尔纳拿起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他握着剪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只能竭尽全力屏住呼控制力，生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额外的痛楚。

        看见她下意识地蹙紧了眉，维尔纳立刻停下了手。

        这大概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近距离观察她的面容。

        刺眼的探照灯下，她的脸被映得惨白，肤光细腻的纹理像无瑕的瓷，线条柔美而致，鼻梁微微翕动，薄薄的嘴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眼睛在看着他，像浸泡在泉水里晶莹剔透的琥珀，清澈得没有一粒尘埃。

        “疼吗？”

        她看着维尔纳，迟迟不敢出声。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