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三百三十二、

        小时候她仗着年幼，最爱在大人面前撒jiao闹腾，虽然在祖爷爷面前偶有收敛，但依旧是孩子群中胆子最大的，经常闹着要祖爷爷抱，爹娘怕她折腾累坏了祖爷爷，让她快些从祖爷爷膝上下来，但这个时候祖爷爷总是会乐呵呵地摸一摸她的tou：“没事没事，趁这个时候多抱抱，等以后小九儿长大，祖爷爷就抱不动了。”

        “你哥哥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不guan不顾，拼得连命都不要了，”祖爷爷叹声dao，“如今楼兰兴叛，北夷内乱，南域避世，外bu对大齐暂无威胁。可顾宵叛离，平定苍州匪患牵涉过多，更别说永州知府刺杀长公主未遂，太子这边的势力见feng插针涉入其中，三皇子他们在江南的势力已经不稳，岂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们既然能放任他人肆意围杀你父亲一回，就能再一次对谨玉下手，我不能就这么坐视不guan。”

        颜子衿沉默，颜家发生的事她怎会一无所知，之前颜淮因得汉王一事被无辜牵连，仅仅是被陛下留在gong中几日，外面的形势就已经天翻地覆，甚至颜家内bu也已经有人坐不住，颜子衿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那个时候是如何的心惊胆战。

        “留给谨玉的时间已经不多，容不得他再细细谋划，我劝不住他，于是只能想着来劝你。”

        “祖爷爷……”

        “你已经长大成人，shen为颜家的女儿，婚事少不得会被别家惦记，若我今日应下，我怕若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他会忍不住冲动行事，以谨玉如今的地位和chu1境，不仅仅是他，甚至连颜家都万万乱不得。”

        “……锦娘知dao。”

        “你们既然知dao，但还是不肯低tou。”

        “……”

        “我想你在临湖这段时日，应该也看得出来，将来颜家的话事人除了谨玉几乎再无别的人选，若他一直不肯放弃，等到他坐上家主之位，自然没有人拦得住他。可如今颜家的家主是我，无论是shen为家主为了颜家考虑，还是shen为长辈为了小辈着想，我总得压上一压。起码在我尚在人世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颜家拉下水。”

        她虽已经下定决心要与颜淮一起面对，而颜淮也不止一次亲口与她保证，但祖爷爷这番话乃肺腑之言，颜子衿无可辩驳，若他们之间的事会因此牵连到颜家，颜子衿自然是万万不肯的。

        正低tou思索，却又听得祖爷爷似是无奈似是慨叹地一声轻笑：“和他爹一样，铁了心不撞南墙就不肯回tou，忠远他就是因为这个xing子才……谨玉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挨了这么多鞭子，偏就是一点tou都不肯低，他肯为了一人这般坚定，我本该觉得欣wei，可怎么，偏偏会是你？”

        颜子衿听得此话，也不由得低下tou，这个问题她也在心里想了无数次，为什么会是自己？

        “不过小九儿，你也别怕，要不了多久的，”祖爷爷忽而又dao，“祖爷爷没有几年了，再忍一忍，说不定就好了。”

        shen子猛地一颤，颜子衿震惊地抬tou看向祖爷爷，他脸上依旧是那慈祥温和的笑脸，小时候他们小孩子有时候总爱一起跑到祖爷爷院子里玩，爬树逗猫，热热闹闹地，累了还有甜甜的糕点吃。

        颜述那个时候总说祖爷爷好严肃，怕极了在他shen边，可在颜子衿的回忆里，祖爷爷一直都是笑着的。

        颤抖着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liu下，颜子衿伸手抓住祖爷爷的手背，似是责怪他为何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快速地摇了摇tou，可随即又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此事并非胡言，顿时难以接受地不住摇tou。

        当初面对匪贼袭击宝船，在山上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山火，甚至被顾宵劫持，与他同时饮下毒药同归于尽时，颜子衿都没有这么害怕，可当听到祖爷爷这样说，shen子却难以抑制地发抖，甚至害怕得连指尖都在发麻，她紧咬着chun，甚至能感受到口中的腥甜。

        “不……”颜子衿抬起tou，声音颤抖着开口，“祖爷爷您、您不要……不要……不要这样说……”

        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