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长大了一些，”颜子衿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撑着脸，“感觉都不怎么黏着我了。”

        “我还是喜欢他们抱着我叫姐姐的时候。”

        “这倒也是……”

        颜子欢听着颜子衿说完，手掌抓着琵琶颈，低着不知在想什么，许久这才抬起，笑语盈盈：“怀儿和我打赌，要是我在今年能通这曲《雨霖铃》，他就把哥哥送他的六博棋给我。”

个熟悉的院子，高大的花树，树下堆了花叶的圆形石桌，廊下放着水缸，浮着几朵如今才谢的秋花，院门口的灯笼已经换了新的，但依旧是颜子衿熟悉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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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瞧着，忽而察觉到后有一视线传来，颜子衿连忙回，只见颜子欢抱着琵琶，正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颜子衿。

        “到时候姐姐教我玩好吗，”颜子欢歪着小脑袋，“以前看你和娘玩，瞧了半天也看不懂规矩。”

        目光在院中环视，草木一度枯荣，如今又是轮回，那边以前是自己晾晒丝线的地方，这边夏日里喂鱼打盹最为适合，书房外有一株海棠，落花时常拾来书签，二楼台栏杆攀着紫藤，花开时楼下如瀑如织……

        “二小姐一向聪慧懂事，如今也是懂规矩的年纪。”

        那座二层绣楼紧闭许久后终于得以迎回它的主人，各门窗大开，还有仆人小厮在里面打理忙碌，院中空地堆着晒好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书籍。

        说完忙起牵着颜子欢进来，颜子衿看着她怀里的琵琶，用黄梨木仿了双凤琵琶的样式，又嵌了螺钿宝石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好呀。”

        这边奔戎前来禀告说宋玟风风火火地来找颜淮，像是有什么事，颜淮与颜子衿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颜子欢进来后便一直不说话，只盯着颜子衿看，想起来之前小枇杷他们说起江柔的态度，颜子衿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语气又放缓了些：“今日去里，教坊嬷嬷都教了什么曲子？”

        近两年未见，小丫长高了不少，桃红的衣裳搭着淡绿色的裙，梳着双髻，怀里的琵琶瞧着自个儿还要大些，她倒是不嫌累，就这么抱着。

        问起母亲他们，颜淮说今日秦夫人带着颜殊出门，颜明照旧在书阁读书，陆望舒陪着颜子欢去了中教坊，大概过些时候便回来了。

        许久不见，颜子衿一时双眼发酸，可又记起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将眼泪忍回去笑问：“怎么在门口干站着，不是最黏我的吗？”

        站在车上默默瞧着院中，颜子衿忽地回朝着苍州的方向看去，然而入目只有楼阁墙瓦，哪里还看得见苍州半点山水。

        颜子衿点应下，颜子欢得了承诺，顿时喜笑颜开，想起来自己还得练字，匆匆告别，便起欢快地跑出了院子。

        在院中石桌旁坐下，颜子衿瞧着众人忙进忙出，颜淮一早就命下人开始收拾，现在也只剩下收尾的一点点。

        颜子欢的手法还有些稚，遇到拍子急切难免停顿，颜子衿没有打断，而是等她弹完后这才出言指点了一下，虽然她并不会琵琶，但琴与琵琶音律相差不大，倒也能说上几句。

        “怎么了？”颜淮走到车边向颜子衿伸出手，等了许久，她这才收回目光，牵住他行下车，其他人连忙招呼着将行李收拾进去。

        木檀笑着放下茶盏糕点：“要是二小姐和小少爷还是一子胡闹心，不仅老夫人，连小姐都有得疼呢。”

        “听起来这六博棋你志在必得了。”

        问完颜子欢还是不说话，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颜子衿的耳环，颜子衿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开口询问，颜子欢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又收回手去，她抱紧了怀里琵琶，偏调了调弦：“嬷嬷教了《雨霖铃》，今日才勉勉强强弹完，姐姐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