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对着地上的十四和十七，她重敛神情，冷冷：“继续盯着西苑。再分几人，也去盯着摄政王那边。”

，此事牵扯先皇夫，又实在怪奇，末不敢妄言。”

        他视线盯着墨迹未干的诏书，似是出神，却不过片刻，便飞快拧回思绪，侧行礼，向雍昭一拜。

        然而坐在她侧的纪舒钦却是一惊。

        雍昭只想，若景逸当真听进了景施口不择言的这一句推责话语，不再甘于“假死”份，自己又当……如何以对？

        “照你这般说辞，景逸应是尚在人世。”

        语气难得严肃沉静。

        十四这才又一拜，沉声继续：“末见先皇夫与景小主相执，举手投足一如生时，不见丝毫鬼气。且那景小主说……说先皇夫再这般‘死’着，早晚要将陛下的恩都拱手让与旁的贱人去。”

        与先前一模一样话语，此时此刻，却并非带着方才的那种苦涩。

        怀中人轻轻颤着，呼之间隐约已带了些许哽咽的气息，静静许久，才终于平复心情。

        “臣愿训练，愿习剑，愿练剑舞……臣都依陛下。”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纪舒钦一字一句，定定说，“臣想为陛下分忧，并不想……陛下的负累。”

        “如今不知景逸那会生出什么事端。他们既已将矛引到你上，再将你留于中已然不妥，这两日朕便暗中下旨，将你送到营中去调养。”

        早对景逸假死一事有所了解的雍昭闻言，并未太过讶异，只是心中冷笑，暗这两人总算按捺不住，起了内讧。

        昨夜所得，那能重回军中的消息忽地就成了手山芋。

        室内的光影虽日渐升而移转，渐洒了半间寝殿。

        室内的气氛陡然僵，忽地成了死气沉沉的一片。

        届时，还不知又会是如何的一场腥风血雨。

        像是将所有堆积到嘴边的话语又通通咽了回去。

        “臣谨遵陛下安排。”

        景逸与景施内乱若是不能抚平，势必会景逸转去寻萧程望的帮助。

        雍昭低，看向他跪地行礼的姿态，终是浅浅勾，伸手将人扶起。

        前世并未有过这样情形

        他心里好不容易歇下去的那些慌乱顷刻间又翻涌而起，一时额间冷汗涔涔。

        他闭上了眼睛，挣扎：“陛下，臣如今……并不想回营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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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昭自然不可能不明。

        但她实在不敢将已被两人盯上的纪舒钦再留在边引火力。

        如给两人周镀了一层碎金。

        雍昭伸手在他背上轻拍几下，这才松手，又：“当真这般不愿？无妨，若你不想，朕不会你。”

        可否，在这般与前世南辕北辙的事件发展里，保全纪舒钦？

        只是，两人既然提及了纪舒钦……难保不会对他下手。

        纪舒钦不敢细想。

        “但说无妨。”雍昭当即截住后半话语，引他继续。

        似是自我鼓舞，又似是像雍昭立誓。

        雍昭却是在此时写完了手中诏书，翻了私印盖上，递到纪舒钦眼前。

        同雍昭温存的情形似乎一下被那景逸未死的消息打散得灰飞烟灭，转瞬便只剩泡影。

        “朕准了。”

        晨光和煦，鸟鸣清脆。

        他忽地低，极虔诚握起雍昭掌心，落了一吻。

        他睁开眼，眸中多了几分坚毅。

        既如此，出破绽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臣谨遵陛下安排。”

        纪舒钦险些克制不住内心深的惊惶与恐惧。

        这般想着，雍昭眸色微沉，心中隐约浮出点忧虑的情绪。

        但好在雍昭这会忽地抽走了手，从案桌上摸起纸笔，伏案“唰唰”写起诏令。

        雍昭握着纪舒钦掌心，扭望向窗外森森树影，一阖眸，轻轻叹息，将方才的种种负面情绪悉数扫出了心底。

        纪舒钦的结微不可查地上下一。

        于是，又过许久，她只是一垂眸，上前又将纪舒钦拥在怀中，尽力宽：“朕会快些去看你。这几日若是觉得不适，便不必着急训练，先养好子，再旁的事。”

        若是景逸未死，若是他又要回到雍昭边，那届时……去了军中的自己又会是何境？

        那答话略微带点低哑的音色，像是在苦药里浸过了几天几夜，从纪舒钦的口中过，便带出无穷无尽的苦意。

        纪舒钦这才收回已然克制不住轻颤的指尖，交叠着放到前，用衣袖掩盖了去。

        纪舒钦摇摇，上已然没了方才的那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