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口，动作不急不缓。

        周围一阵低笑，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恒温泳池泛着深蓝色的光，草坪边挂满白色串灯，啤酒、烧烤、投影、音响一应俱全。少年少女们扎堆嬉闹，有人在打水仗，有人窝在沙发打游戏，香水和柠檬酒味在夜晚混成一甜得发腻的气息。

        其实江小梨也不是没情绪。

        他穿得极简单，深灰色T恤条黑色长，发剪得利落，眉眼清冷，站在人群里没说话就自带气场。

        “真心话。”

        陆砚没吭声，低拧开瓶盖，气泡嘶地一声响，像是替他回应了。

        陆砚刚进别墅后院，就被沈昕拽去打了声招呼，顺手了瓶气泡水给他。

        让所有人都闭嘴，才重要。

        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位置上。这些人不就是想看她哭、看她崩溃、看她退缩，她经历过一次，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她知真正能伤到的，只有那个还没准备好出现在端的自己。

        然后声音不大，却像扔下一颗石子，在寂静里激起涟漪：“不是。”

        沈昕组的局一向排面十足，今晚也不例外。

        谢雨绵有点搞不懂江小梨现在在想什么――明明那帖子很恶意，可她就像完全没事一样。

        孟胡栎正靠在沙发边和人玩桌游，听到这话笑着抬，懒懒开口：“我还能听见，你们收敛点成不？”

        她不会去撕。

        陆砚只是轻轻抬了抬眼，既不看那女生，也没理会孟胡栎。

        沈昕在泳池边架好投影，播放起那种老掉牙又有点热血的赛车片，结果本没人看。十来个少年少女全围在草坪中间，摊着一堆骰子和游戏，嚷嚷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嘘――”另一个人轻轻捂嘴，眼神飘向沙发，“孟胡栎在那儿。”

        她在心里翻了一下可能发帖的人，顺手把清澜的名字也划了个圈。

        ――真相，不重要。

        几个女生躲在不远看他，低声议论：“好帅呀，你不觉得他长得比孟胡栎还……带劲？”

        他坐在最外侧，神色寡淡，被点到名字时才微微坐直，刚才说他长得带劲的女生迫不及待点他，“大冒险还是――”

        那女生咯咯一笑，眼神带着点狡黠：“你们谁都别跟我抢问题，我要问他是不是单？”

        孟胡栎抬看她，嘴角挂着带点嘲讽的笑意，语气轻松却暗试探：“这问题，你问他没意思，倒不如问我们几个，白白浪费一个机会。”

默片刻，说：“澄清没用的。”

        骰子掷了几轮，终于轮到陆砚。

        “我们正准备玩游戏呢。”沈昕笑得灿烂，“一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