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学。她走之前没多久认识的。”

        “对不起。”方草轻声说。

        方草推开车门。

        林瀚跟着她下了车：“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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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没有回答。

        “不好意思，没事吧？”林瀚脸上的震惊仍未褪去，他虚伸右手表示关切。后面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他重新发动车子：“抱歉，太久没听到……你和彤彤是同学吗？我不记得……我好像没见过你。”

        方草没有说话。

        接着，谷丽找了过来。

        聊天时的语气少了些轻浮的油腻，多了些自带的熟稔。

        接下来的两天，林瀚没再发来消息。几天后，他在微信上发起了一段对话。

        “他那下本来是要打彤彤的。”林瀚撇嘴苦笑：“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好我妹妹。彤彤十五岁就……而我一辈子都是个半瞎子，独眼龙，反倒是他，好吃好喝死在了养老院。”

        突然的自曝伤痛让方草有些震惊，她看着他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差别的左眼。

        林瀚又看了眼方草，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对。”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我这只眼睛有没有不对劲？”

        林瀚在她面前不像谷丽说的那样避讳自己的残疾和悲惨的童年，他会用开玩笑的语气主动提及当年的不堪，也会说到他的妹妹。但“妹妹”只是妹妹，一个和他一样悲惨的小女孩，没有喜好，没有格，也没有清楚的面目。方草特意提到林彤彤当年喜欢的小说，林瀚毫无反应。他口中的林彤彤，与其说是一个的人，倒不如说只是他伤痛的一个重要组成分。

        “看不出来吧？现在的义眼片得越来越真了。其实这只眼睛是假的，早就瞎了，被我爸打的。”

        “没说太多。”方草偷偷在后视镜里瞄了眼林瀚：“我知你爸爸喜欢喝酒，有时候喝醉了会动手。”

        方草没有绪。

        “没有找到正式的遗书，但警察在她以前的日记里看到她写过好多次有这样念的内容，并且……”林瀚看着方草：“她走之前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车子又慢了一下，车左右摇晃。林瀚斜眼看着方草：“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关系好不好？我妹妹格内向的，平时不怎么和人打交，你跟她平时都聊些什么？”

        “那今天就先这样？本来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让你开心一下的，没想到……”林瀚笑了笑，语气略带了点埋怨：“你应该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这件事的。这样这几天我就不用一直找理由联系你了。”

        “没有，我高兴有人还记得彤彤。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发现，她可能就不会自杀。”

        方草仍觉得困惑。她努力发掘不对劲的地方，试图从中寻找能证实自己猜测的证据。

        不适感再次泛起，方草垂眼看着地面，笑了笑。

        “我到了。”方草示意林瀚停车。

        “彤彤确定是自杀吗？”方草忍不住问。

        准备好的疑问再次被咽了下去。没有人规定一个从小被父亲家暴的男孩子长大了必须是一个好人，而并非一个好人的人对早逝的妹妹的感情与怀念也未必就是假的。至少此刻，她没办法追问他的父亲当时是否确实不在现场？而他又是不是主动或被迫包庇凶手了伪证？

        “是我不该突然提起这件事。”

        可是，这足以说明他是对自己亲生妹妹的遭遇心存愧疚或不安才避而不谈吗？抑或只是天自怜自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