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我自小喜歡讀書。近來想著,與其只讀,不如也賣些書。只是……」
林初梨聽完,眼睛一亮,脫口:「這主意真是妙極了!」
是秦茵茵,湊得近了些,聲音也壓得低。
她原以為,林初梨會像往常那樣先思量三分,再溫溫地點頭應下——
「書鋪。」秦茵茵垂眸啜了一口茶,聲音輕得像怕被誰聽見,
正得意時,耳邊忽地傳來一聲輕柔問候。
直到某回同坐賞書,秦茵茵誤翻到話本中段,林初梨看了一眼,輕輕一笑,她們才發現彼此氣味相近。
言行有度、端莊得體,誰都挑不出錯。
像她們在眾人面前一貫的應對那般,端著分寸、守著禮數。
林初梨側頭看她:「置產?」
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編笑話編得太順,竟鬆了警惕,連語氣都回到了原本的自己。
她語氣輕巧,像是沒察覺任何異樣,隨意說了幾句閒話。
——語氣太輕,太直白,太像個敷衍人的現代社畜。
秦茵茵抿了抿,又低聲補了一句,「我想……若有你一同……或許就能瞞過去。」
林初梨沒多想,順口便:「嗯,好多了,難為姐姐掛心。」
明知有失體面,卻還是忍不住竊語:「他唱戲一抬手,那腰……細得教人心癢。」
她趕緊微微低頭,裝作細啜一口茶,想掩下方才那一點隨口的語氣。
她當時還伸手掐了她一下,林初梨卻只是撐著下頷笑,不置可否。
言語之間,語氣一緩,忽然:「我最近在考慮置辦一處產業……」
當時是林初梨說的,語氣平淡,話卻讓秦茵茵心頭一,差點把手裡的扇子摺斷。
可只有秦茵茵知,她私下並非全然那般。
秦茵茵當時裝作沒聽見,耳卻紅得快滴出血來。
「只是?」林初梨湊近了些,眼神明亮起來。
「你看起來還有些倦,不過也許是太悶了。」
「初梨妹妹,近日子可好些了?」
林初梨向來在外維持著一套安靜嫡女的模樣——
正因如此,秦茵茵才會驚訝,剛剛那反應竟這麼真、這麼快,無意間將閨中情
出來。
氣氛輕鬆下來,她角微翹,覺得自己這波反應夠快,有點想給自己鼓個掌。
封面雖看著蓄,內裡也只寫到執手擁抱,再往下便以「春宵一夜」、「天明紅帳」草草帶過。
話一出口,她心頭「咯噔」一下。
但這反應太真了、太快了,太不像她記憶中那個總說話留半分餘地的林初梨。
還在心裡琢磨著怎麼補一句回禮,秦茵茵卻已笑著接了話。
「母親不許我明著這件事。她覺得女子經商有失體面,怕被人說三
四。」
秦茵茵一怔,沒想到她竟這麼爽快。
「完了,太飄了。」
:「這什麼破爛笑話……還好大家閨秀們笑點低。」
她們曾在某次閨房小話中,悄聲翻閱過幾本私印艷冊,
兩人初讀時羞得不敢對視,還是初梨撐著扇柄低聲咕噥一句:「這敦倫才剛起頭就收筆,哪裡夠……」
一開始,她們也並非無話不談的密友。
她們也曾在某年春宴後,悄悄躲在偏廳窗後,隔著珠簾偷看男伶上場。
這些話她們從未在人前說過,甚至連丫鬟都不曾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