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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闲话

        白天在程家读完书听完课,晚上柳迟茵就点着灯复述给柳盼莺。

        三个人喝茶喝到日暮,天边霞光灿烂,张春雪先一步乘车走了,柳迟茵也要转离开,就被柳盼莺拉住手。

        柳盼莺闻言,要来纸笔给她写了一篇信,内容无非是禀明份受谁引荐,她解释:“林大夫有些怪癖,凡事来看不孕的,都需要经过熟人引荐才肯接诊。”

        张春雪一阵谢过。

        “去找她的想必都是千金贵妇,哪里会有名气传到你耳中?”柳迟茵,“虽说我觉得你不必太过着急,但也不妨去看看?”

        回程的车上,信封被柳迟茵揣在怀中,隔着里衣,似乎在无端发着

        她自嘲一笑:“我也不知你用不用得上,需不需要这个。毕竟我总是弄不清你的想法。娘说我是天生少了点聪明气,不知为自己打算,和你比不了。我却觉得,你很多事都是无奈之举。”

        柳盼莺从来没说过什么,无论何时见她,都是一副好脾气的笑容。今日写信时,柳迟茵盯着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姐姐的一笔狗爬字已经变得整洁、娟秀起来了。

        等绣完了也该出嫁了,她也再不能跟妹妹挤在那张窄小的书案前习字了。

        “姓林的女郎中?”张春雪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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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她目光里带着担心,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

        “茵茵啊,我是当姐姐的,对于你,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得好。”

        柳家是商,不比张家这样的乡绅人家,也比不得程家这样的巨富,柳老爷不会花力为女儿请先生习字。

        柳盼莺断断续续跟她读了半年书,认了些许字,就被迫扔下纸笔去练习女红了,因为柳夫人为她定了亲事,柳家没有富裕到什么都给她准备好,因此她得自己绣自己的嫁妆。

        她也因此难得对那个姐夫有了点好感。

        柳迟茵惊讶,柳盼莺不明说是什么,但看表情,她也能猜个大概,想必和张春雪手中的,是同样的东西。

        柳迟茵是意外得了程老夫人眼缘,才能在程家跟程鄢读了一年书,而柳家大姐和二姐这一生若无意外都将无缘书本。

        柳盼莺为张春雪写的那封引荐信,是两个人一起看着她写下的。彼时柳迟茵竟然恍神幻视了幼年时期。

        那时候,柳盼莺也是那样坐在书案前,柳迟茵看着她,错一个字就要大声纠正,明明是姐姐,被妹妹凶了她却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着认错。

底下说话的时候,她和我说,这都要得益于一个姓林的女郎中,堂嫂说她医术湛,很是通千金妇科,才到桐州半年,就已经小有名气了。春雪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去她那里看看。”

        大姐早夭,柳迟茵对她的记忆很浅淡了。但柳盼莺之所以识字字,的的确确是她一个一个亲自教的。

        不比那封在茶楼现写的,手中这份应当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柳盼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交给她,信封的边缘微翘,还带着存放很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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