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愣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松了些。

        “你放开我。”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没能完全收住的哭腔，听上去像是要咬人的小兽。

        “别再碰我。”她低声补了一句，眼神倔强，像是一受伤也不肯让人靠近的猫。

        她怎么可以突然变得这么可怜？

        白泠霜趁着这瞬间，忽然咬牙，用尽全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想掉她的眼泪。

        他看见了白泠霜现在的模样――眼睛，睫下方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还有一滴已经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落下来，停在下巴。

        可现在他竟然分不清了。

        好像，真的受伤了。

        她不急，也不出声，只默默跟着那又慢又小的背影，看着她进了厕所。

        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倔强地抬着，不愿发出一点求助的声音，却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他们当然都知白泠霜“有多会装”，平时她只要一出无辜表情，就让人反感得发冷。可今天却莫名不同。

        “哎――！”

        江浩甚至愣愣地想，她一直都是这么的吗？

        白念溪迟迟赶到教室门口，只看到白泠霜拖着脚步走出教室，细细的背影微微发颤，像被风散的纸人，肩膀还在轻微抖动。

        上的痛感虽然还在，但已经比刚才好了一些，她一瘸一拐地转过，扶着桌边，准备走出教室。

        她没有哭出声，没有控诉，甚至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她抬看了一眼他，眼角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冷了几分。

        江浩的话还没说完，就像是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嗓子。

        就像所有人都突然意识到，今天的白泠霜――

        而周围那些起哄的、看热闹的同学们，也跟着安静了几秒。

        反而……像是真的疼到了极点、委屈到了极点，才会让那滴泪这样安安静静地落下来。

        教室里的空气像是忽然滞住了几秒。

        她的心微微一紧，忍不住问了句：“她又哭了？”

她的像是悬空了一瞬，几乎是失重般地站都站不稳，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她上的鸭帽“啪”地一声掉了下来，砸在教室地板上，帽檐翻卷着，出了她整张脸。

        白泠霜简直无语。

        江浩抿着，脸有些红，眼神不太敢直视：“你……你去看看她吧。”

        她走到洗手台前，伸手按下感应水龙，冰凉的水顺着瓷面溅出，还没来得及碰，就感觉后背一力猛地袭来。

        她本来就已经够狼狈了，结果还被江浩这么一把拽起来，现在全班都看见她哭的样子……丢脸丢到家了。

        语气原本想狠一点的，可说出口却绵绵的，像棉花砸在水面，没能掀起多少风浪。

        白念溪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脚步却莫名沉了些，跟在白泠霜后。

        这么可爱？

        连之前起哄的那几个女生，也都没敢继续说话。

        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在装。

        她的眼神不是在求饶，也不是在装弱，而是一种极致的隐忍。

        那一瞬间，江浩忽然有些恍惚。

        明明这张脸他见过无数次――偶尔假装无辜，演技拙劣得令人发笑。他也一直厌她那副“白莲花”的样子。

        他咙一紧，甚至脑子里冒出个怪得离谱的念：

        这次，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嘲讽。

        白泠霜其实已经疼得够呛了，但她还是想先清理一下脸，至少不想哭着出现在大街上。

        她低呼一声，整个人被推得踉跄一

        “你怎么这么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