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熟悉的影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右腰側的繃帶裹得像個粽子,輸
和監護儀的導線從被單下延伸出來,在潔白的床單上織成細密的網。?
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極了他還在
動的心
。
林悅玥把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還活著就足夠了。?
深夜的重症監護室格外安靜,只有儀的聲音在空氣中輕輕回蕩。
丘奕然悠悠轉醒時,首先感覺到的是腰側傳來的劇烈疼痛,像是有無數針在同時扎著,疼得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抬手想按床頭的呼叫鈴,可剛一動,就瞥見了伏在床邊的林悅玥。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幾縷碎發貼在額頭上,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顯然是守了他很久,沒好好休息。
可即便如此,在丘奕然的眼裡,她依舊是最好看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柔和了她的輪廓,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頭髮。
「你沒事吧?」丘奕然艱難地開口,聲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虛弱沙啞。
聽到他的聲音,林悅玥眨了眨眼,像是還沒睡醒一樣,忽爾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喜,可隨即又被心疼填滿,眼淚差點又掉下來:「你都這樣了,還擔心我,你是笨嗎?」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生怕弄疼了他。?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忍不住笑了笑,又費力地問:「山哥他??」
「他死了,海裏打撈到他的屍體。」
「那法院??」
話還沒說完,林悅玥再次打斷他:「勝訴,別想了,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好看。」
「休息。」林悅玥下意識地打斷他,可說完後又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他:「你剛才說甚麼?我沒聽清。」
丘奕然努力撐起子,望著她泛紅的眼睛,緩緩說
:「我想說等我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旅行。在中槍時,我想了很多,有很多地方想跟你去,要是就這樣走了,我最後悔是沒和你好好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