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冷不丁冒出一句:阿烁,我们去美国吧。
溪乐听到这没有答案的回答,也钝了、糊涂了、不明白了。既然已经不会思考了,索让感
尽情放飞吧!她想知
他在美国的一切,想填补她不在的那七年半。好奇他一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过来的?会孤单吗?会怨恨吗?会痛吗?或者说,有多痛?
的。
他离开的日子里,她痛恨那家人的无情,质疑老师和学校,反感所有人,讨厌这个世。什么诚实善良正义美德?都是假的!全是自私自利、无耻之徒!恶臭卑鄙的小人当
,大仁大义的侠士反被凌迟盘剥。这
本就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界!
作为这浑浊世界的一份子,且贱如草芥、弱如蝼蚁的一份子,她无比清醒地渴望金钱,无比痴狂地渴望金钱,她贪婪,视财如命!兼职赚到的每一分一厘都抠得仔仔细细,半个子儿也不舍得花,死守着积蓄不放,生怕它们飘走。因为她从没觉得钱那么好,有了它,便可以为所为,即使干着禽兽的事,也能披上温文尔雅人的外衣。
她一面仇视着那些随心所、为富不仁的人,一面白日
梦,幻想着自己也跻
人上人……
慈祥的太阳以山为框,以天为布,织就一幅灿烂无垠的画卷,作这一日的辞别礼。她知,这份美,是她的彩画老师无论如何也描不出来的。
那样的话就去大洋彼岸的万千灯火里找他,向他歉,向他忏悔,抱着他痛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倾全家之力也凑不出一张机票。说到底她最痛恨贫穷愚笨又懦弱无能的自己!
只见水面平整明亮,又散发着往日旧梦般黄色调,那正是折
的绝美夕阳。涟漪一波泛一波,重重叠叠,错落聚散着绚烂闪耀、竞相争辉的光芒,像大小不一的天然钻石,又像调
眨眼的满天星星。天空由近到远,逐渐从青碧晕染成浅黄,再到鹅黄橙黄,再过渡到亮灿灿的金黄,然后便是沉着稳重的橘红,云烟轻纱,霞光万
,浩浩汤汤。
在一个明朗的傍晚,他们去离家不远的森林公园散步,带着大黑。大黑来到这柔宽敞的草坪,顿时活泼起来,四
嗅闻,四
奔跑。玩累了,就和两位人类伙伴一起去长椅那休息。它乖乖依偎在溪乐脚边,
出粉红的
,对着湖面
气。
他第一时间竟不理解这问题,想明白了问题,也想不通答案。最后只能绕来绕去,说车轱辘话,“有时候很美,有时候一般”。
杜烁抱着她,闻着那飘扬发丝上残留的洗发水清香,和那常年淡淡的薄荷冷香,心如明镜,淡泊幽远。要是永远像此刻就好了。
倚在脚边的小狗传来一份温,溪乐不禁也顺势倒在旁边人肩上,望着远方微微出神。杜烁也未打破这宁静,只是揽过她,在她侧脸轻轻留下一吻。就这样过了很久之后,溪乐忽然出声问
,“阿烁,美国也这么好吗?”
这是巍峨壮丽的云岭脚下最大的一汪湖水,名叫太平湖,据说诞生了许多传奇。抛开那历史人文积累不谈,今天且只观它的自然。
给她碗里添筷肉,他满眼溺,“你先好好吃饭才能
壮实,然后……”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才能珠圆玉
!”
他又不正经了。她这次懂这一语双关什么意思。别了那人一眼,撅起嘴,这阵子长胖的肉还不够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