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柔和最亲切的目光望着邵坤玉，：

        坤玉跟着慈剑英回来后，先洗了个热水澡。慈叔叔让家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在二楼健房旁边。

        “不，珍珍去世后，卧室就被腾空了。她那时候已经不怎么回来，长期住在丽晶。我最后和珍珍的交，是事故三天前，被嘱咐还她的信用卡。”

        坤玉小声说抱歉，慈剑英摇，俯把门拉上，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的碰或观赏只因为有趣或是好玩，却不知在书房主人眼中，她的所作所为与男人欣赏女人裙摆上的饰品、欣赏她用过的霜、把玩她一条随手留下的手链没什么区别。

        -

        邵坤玉立即点，深以为然：“嗯？对，对…就是好感。”

        想到邵宴，坤玉有些恍惚，又很落寞。

        他早晨才亲手给这盆植物浇过水，当时他就站在邵坤玉蹲着的地方打电话，从这里慢慢地、慢慢地踱到阳台，看楼下园丁修剪花木，那些花草看起来可比他这栋房子有生命力得多。

        慈剑英看着她，还没回答，楼下，门铃却在此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坤玉的确感兴趣，且十分想知慈叔叔的书房跟自己daddy的有什么不同。女孩子情窦初开，情场失意，看到类似条件的男人总要拿来比一比。

        想着，坤玉从浴室出来，穿上佣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沿着走廊漫无目的焦虑万分地乱逛。

        比如现在，他就在楼下跟家仔细说明晚餐她有什么忌口，有什么喜爱的食材，跟自己研学回来时邵宴的表现一模一样，一副十分高兴有人陪伴自己在家用晚餐的长辈口吻。

        距离她离家出走才过去几个小时，卧室里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像是梦。他要她又不要她，只承认她作为女儿那分的合法，她以后又要何去何从呢？

        “只是有些景生情，没事的。不如看看其他房间？楼上是我的书房，你可能不会很感兴趣。”

        他家里人味太淡了。一个四十来岁没有伴侣、没有孩子的老男人的家，坤玉认出二楼有个房间是慈珍珍生前的卧室，为了避免冒犯，主动向走近的慈剑英提问：

        邵宴的担忧杞人忧天而已，难她以后真的会和这么大年纪的老男人结婚吗？他可是，和她爸爸差不多大……虽然不反感慈剑英，但想一想似乎也不大可能。

        那种由物品上升的神抚摸，有时会起到另类的调情作用。只是坤玉还没有领悟这一点。

        他得再想想。

        而且，此时慈剑英对她明显还是疼爱的成分更多。

        “叔叔，这是珍珍学姐的房间吗？”

        ――――――――――

        慈剑英抄手靠在门边，看邵坤玉蹲在沙发旁那盆一米多高的绿植旁边，手指捻着叶片感受扇面的厚度，心中像是被她抚摸过似地，放重了动的力气。

        慈剑英眼神里的喜爱与动容几乎要溢出来了。

        坤玉真恨不得立刻去上大学，至少她有地方可去，不会因为怕被邵宴带回家，连去那里都要犹豫再三。

        邵宴：FBI！！OPEN      THE      DOOR！！！！！！

        慈叔叔家里跟自己家十分不同。坤玉参观完一楼，慢慢意识到那种“不同”是什么。

        于是邵坤玉依次把玩了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表、钢笔，又欣赏了他书柜里的藏书和古玩陈列，又观看了他和侄女一家的合影，以及他年轻时与亲人聚餐的胶片相片。

        “坤玉，你刚才在车里说的，是指好感吗？”他突然问。

        没得到答案，可坤玉其实也不是十分在意那个。

        说是动容，不妨说是感动。侄女生前已从圣惠女校肄业三四年，毕业证都没拿到，谁能明白坤玉这一声“学姐”中饱的，对他这个失败家长的肯定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