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從來不敢相信、也不敢碰的那種真心。
他就已經用那種拙劣、卻拿命來換的方式,站在她這邊了。
冷戰期間,他甚至還在默默替她存徽章。
最後,整個人蜷進資料室的椅子裡,像要把自己藏起來。
她只是終於明白了。
她不動聲色地咬緊後槽牙,呼不穩。
她居然沒看見。
所以她才對宋允易那樣——
她掐著自己,死死掐著,彷彿只有這樣,眼淚才不會掉下來。
那些人說著「一家人」、說著「我會護著你」,
她盯著那行紀錄,眼眶一點點發熱,視線也開始模糊。
他還站在那裡——
因為連她爸,都是死在自己親兄弟手裡的。
葉伊橙從就知,感情會變質。
是她從沒想過,他會這麼。
是他早就出選擇,卻一聲不吭。
她一直都錯看了他…..卻還以為自己看得最清楚。
這不是她能控的局。
她的手指顫抖,慢慢捲成拳。
通通是她算過的工
。
是在她最卑劣、最該被放棄的時候,
——是那種,即使對她心死、跟她冷戰,也怕她擔心的謊。
這次她要讓他知,她是認真的。
她從來沒想過,有人能真的陪她走下去。
她嚨發緊,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都講不出口。
可他一直都在那裡——
不要跪幾次,不
要被推開多少次——
她當時也信了,甚至沒一點懷疑。
「宋允易……你怎麼這麼傻。」
是他。
這一刻,所有她自以為冷靜、自信、理智的東西,通通垮了。
直到現在,她才看見——
在拖延的時候,
眼前的紀錄一行一行閃爍著,像是在審判她。
沒走,也沒說一句話。
可他還是拚下了每一場她沒開口的賭局。
她的話、她的體、她所有的示弱、親近、服從……
一次、兩次,甚至那麼多次。
話說得曖昧,關係保持得模糊,進退分寸拿得剛剛好。
卻連血緣都能背叛。
他把她的謊言信了那麼多次,她卻從沒發現,他也對她說過謊。
她一直以為,是她在掌控局勢,是她安排了這段關係。
他一直都知,她的野心不止於此。
她連他手上的繃帶都沒真正看見。
不是他沒說。
她記得那天他手上的繃帶。
她太早看清楚這種東西的真面目,所以從不讓人走進心裡,
她一向知怎麼拿人當籌碼,甚至包括自己。
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設局之外的位置上,陪她、等她、為她賭命。
一個人,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求,卻一次次把命往她上押。
這一次,她都要追回來。
她一直以為,是她在控制關係,他只是她選的那張牌。
不說話,不反抗,也不轉離開。
不是在她強大、成功、掌控一切的時候,
所以這一次,她不是為了補償、不是因為愧疚,
更別提愛情這種東西——她從不信,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需要。
可現在才知——
別人問他怎麼了,他只說:「打球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