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舟没听清她的话,黑幕在眼前闪动,嗡嗡耳鸣仿佛要扎穿耳mo般尖锐,有水在shi黏地tian舐他,吞没他的鼻息。
好痛苦。杨瑾舟觉得自己即将溺毙,在混沌中,他想,他得找到一截浮木来让他逃脱死亡的阴影。
他抓住了。
“扑通”一声,掀起巨大的水花,有比正在冷却的水更温nuan的物ti掉进他的怀里,黑暗逐渐占据所有视野,水彻底淹没他的脑袋,侵入鼻腔,口腔。杨瑾舟昏迷前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颜烟。
她像和他隔着一个世界,被她的影子遮住的光在她shen后被水晕开成光圈,像尊显圣的神像。
她在看着他,她在拉他,她会救他……?
颜烟被猝不及防的巨力拉进温热的水liu中,杨瑾舟像寻求庇护的狗崽一样依偎在她的shen下,脑袋蹭过她的手腕,是shirun的热yang。她撑起shen,长发落入水中,黑灰色的影子将他笼罩。
他是被她圈禁在影子中猎物,猎物主动将她拉进水中后半阖上眼,瞳孔不再聚焦,只是痴痴望着她的脸,气泡从他口中一个个晃悠升腾,然后破裂。水下的人终于不再挣扎,只是握住她手腕的手发着颤也不肯松开。
她模糊想起极遥远的回忆,那是陈意刚进杨家,陈意是只惊弓之鸟,颜烟是她的幼雀,是她不得不坠在翅膀中正在燃着引线的炸药。惴惴不安的人有意无意忽视了她的孩子,颜烟孤零零在比以往巨大许多倍的房屋中迷着路,只能用一副开朗的蠢样掩饰被忘记的惶恐。
直到杨瑾舟找到她,他弱小,又充满让人nuan呼呼的柔ruan善意,他扯着颜烟的衣角叫她姐姐,在一段漫长的日子里终于拉着她走出一团迷雾,然后,轻飘飘推她坠入比房屋更巨大的陷阱。
从此,形同陌路。
颜烟面无表情,她冷眼旁观,但肋骨chu1的光点在隐隐攒动。
烦。
溺水的人会将靠近的一切都缠紧,让人只能zuo一个救世主或陪葬品。杨瑾舟那么虚伪的人,死于真实的求生yu也是合适的结局。颜烟tian了tian尖利犬牙,她睨着逐渐闭上眼的杨瑾舟半晌,还是使了些力将只lou出鼻尖的人拖了出来。
鬼知dao重置的时间点会到哪,如果被发现zuo的手脚了可是很麻烦的。
颜烟扯了条mao巾,丢在躺在瓷砖上轻声咳嗽的杨瑾舟shen上,他不是不想大口呼chuan,而是随时间liu动,他甚至无法再xi进空气,仿佛有什么隔开了他和世界,shenti也开始逐渐发热,杨瑾舟尽力摊开手脚,想要接chu2更多的冷。
颜烟半蹲在他shen旁,用mao巾摩ca他的xiong腹,一边按压一边一点点关闭通感。窒息感因为cu暴的抚弄在渐渐消失,但更为灼人的yu望开始翻腾,热,yang,疼。杨瑾舟睁着迷蒙的眼,nuan色的灯光在他眼中被模糊成巨大的日轮,带来永不止息的火焰。
他死了?是下地狱在接受岩浆倒灌还是烈火焚shen?
凭什么,他甚至没听到神的判决,他的罪是……?
杨瑾舟的手慢慢举起,像要抓住视野中晃人的炙热太阳,但他他用尽所有力气握住的却是cu糙布料上一截柔ruan的腕,他在模糊晃dang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缕真实的温凉。
他好像笑出了声,颜烟听到他飘忽的声音,他说:“姐姐,我们一起下地狱了啊。”
颜烟抽出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杨瑾舟在力的作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