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晟的眼神阴沉下来，尖了一下后槽牙，手指不耐烦地在兜里敲了敲，终于，嗓音冷淡地开口：“……尹鲸川。”

        笑声戛然而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躲了这么多天的人，就这样近在咫尺，甚至还在她发疯地大笑时，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一天没见到尹鲸川了，或者说，他见到了，可她却一直在躲他，躲得干干净净，躲得他他妈的火气都快压不住了。

        她想逃。

        她的反应快得不自然，几乎是在尉迟晟盯着她的瞬间，就下意识地想要抽而退。

        尹鲸川完全投入的和嘴贱的班草讨论四胖，完全没有注意到边有人靠近。

        他们随意地坐在地上，周围同学都是站着的，只有他们俩像是自成一片天地，不在意形象，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像是关系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

        然后，尉迟晟缓缓地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压得极低：“……笑得开心啊？”

        尉迟晟猛地从墙上起，直接朝着落地窗那边走去，步子懒散却透着一危险的气息，指节在兜里敲了两下，目光死死地锁在尹鲸川上。

        尹鲸川的心脏猛地收紧，指尖在校服裙下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终于意识到――她彻底避不开了。

        ――是隔班那个长得最帅、嘴巴最贱、最会逗女孩子笑的男生。

        她他妈的试试看。

        而她笑的对象是谁？

        ――她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像是一即将绷断的弦，透着冷意和彻骨的压抑。

        他站在那里，个子高得不像话，上带着天生的压迫感，宽肩长，随意地站着都像是一座移动的屏障。

        她笑得直不起腰，整个人靠在落地窗边，眼角都笑出泪花了，本没注意到一危险的高大影，已经站在她旁。

        ――，她真是没心没肺。

        ――，她还笑得那么开心。

        尹鲸川的笑意彻底僵在脸上，本能地一紧，僵地转看了一眼旁的男同学，声音有些结巴：“我、我们回班吧，该上课、课了。”

        尉迟晟低，冷冷地盯着她。

        她不是温温柔柔地微笑，而是咯咯咯咯地，笑得像个小太阳，肩膀颤个不停，眼尾都笑红了，连口都跟着起伏，差点直接倒在地上笑疯了。

        隔班的班草也愣了一下，很快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识相地闭嘴，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开口。

        尹鲸川肩膀的颤动停了一下，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笑意，可下一秒，她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装。

        可现在，她不但没躲，反而坐在教学楼落地窗前，笑得前仰后合，像是本没事人一样，像是他们之间的那一夜，从来都没发生过。

        “四胖去餐馆吃饭都得往饭里放免餐，！”

        她缓缓地抬起，终于看见了站在她侧的尉迟晟――那个她这几天一直刻意避开，连一眼都不敢多看的男人。

        ――她是觉得，她能这么轻松地从他边抽出来？

        她站起，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尉迟晟一个，也不回地迈步往前走，仿佛只要

        他已经被她得快疯了，她倒是能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笑成这样？

        可她却还在笑，笑得那么放肆，那么开心，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她的情绪。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可她几天前，还用那样带着哭音的语气，靠在他肩膀上求他，还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温温柔柔地说“求你给我”。

        可现在，她的眼睛里全是别人。

忍。

        她是觉得，她能装得那么干净，装得那么无辜，装得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快要不过来气了，肩膀颤个不停，脸都笑红了。

        他们在讲段子，在拿班里的“四胖”开玩笑，她笑得毫无防备，甚至还带着点撒似的俏，整个人都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那天晚上，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尉迟晟的指尖在兜里狠狠地攥了一下，结动了一下，眼神冷得像是能冻死人，心底的火已经压不住了，像是一点就着的烈焰。